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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

風評:人民幣破7,該到擔心匯率災難的時候嗎?

風傳媒

更新於 2022年09月26日23:20 • 發布於 2022年09月26日23:20 • 主筆室
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破7,引發各界關注,擔心發生匯率危機。(資料照片,by moerschy@pixabay)
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破7,引發各界關注,擔心發生匯率危機。(資料照片,by moerschy@pixabay)

日前人民幣匯率貶破7元關卡,不少人擔心引發匯率災難,不過,這一次情況可能不一樣,雖然會有國家可能面臨破產、金融風暴的壓力,但原因與人民幣貶破7關係小、而與美元強勢關係大,終究,美國貨幣政策轉向時分,總要有國家去當「祭品」!

9月中離岸人民幣、在岸人民幣匯率都貶破7元,隱然之間有引發亞洲貨幣競貶的危機,最後可能形成匯率災難;也有人想到近30年前(1994年)中國實施外匯改革、人民幣併軌,讓幣值一口氣大貶50%,有人認為那些以出口導向為主的東亞新興經濟體,出口都因此受衝擊,進而讓經常帳惡化,終而在1997年爆發亞洲金融風暴,各國貨幣逐底競貶。

時隔25年,中國的經濟規模更大、在金融市場與貿易上影響更大,因此人民幣貶破7的風險與衝擊也可能更嚴重。不過,比較貶值原因、整體世局、東亞經濟體情況,那句金融歷史上著名的:「這次不一樣」,有可能真的適用。

當年中國人民幣的鉅貶,雖然理由是「外匯改革」,但實際上是趁機藉貶低匯率來增加出口競爭力,而且幅度極大,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跟進」,也因此只能承受其影響,加上本身經濟管理與治理等問題,最終以亞洲金融風暴告終。

但這次人民幣貶破7元,並不是人民幣單獨貶值,而是因美元走強,讓幾乎所有貨幣都對其貶值,因此不存在著其它國家的出口競爭力,相對於中國會因此大幅被削弱的問題。再者,當年人民幣一口氣貶值5成,但現在官方並不刻意追求貶值以促進出口,原因不少,既有主觀因素、亦有客觀環境因素。

以主觀因素而言,過去20多年的歷史可看出,在國際匯率震盪、開發中國家貨幣貶值潮中,官方對外採取的態度,幾乎都是強調中國是「負責任的大國」,因此「不加入競貶」,會維持貨幣穩定;早年亞洲金融風暴時如此,近年美國結束QE讓美元強勢時如此,4年前因中美貿易戰導致人民幣貶值時亦如此,之後人民幣貶幅有限、且一段時間後就回升。

中國不加入競貶的主要考量,除了貨幣競貶最後必然是所有國家都成輸家之外,貨幣長期看貶、走貶還會造成嚴重的資金外流、影響投資等負面效果,而且以整體結果而言,匯率大幅貶值代表的當然是國力衰減─近期的典範案例是日本,日圓大幅貶值超過140日圓,如果再貶或日圓未回升,以這個價位計算日本的GDP、平均國民所得,都回到30年前的水準,甚至平均所得遜於韓國,此所以如果「日子還過得去」,官方不會有太大誘因讓貨幣大幅貶值。現階段中國經濟雖有各式各樣的風險與問題,但基本上都不是出口競爭力問題。

此外,客觀的經濟與產業環境也讓人民幣大幅貶值可帶來的出口效益大減。傳統經濟學很簡單的告訴大家,貨幣貶值有益出口、不利進口(進口貨品變貴),反之反是,但這套說法現在已經不是那麼百分之百了,原因是全球化、供應鏈等因素。現在一個國家出口某一商品,可能其中有5-7成的零組件、原料(或是說價值)是來自進口,由其它國家所製造,這與早年各國出口的商品,時常是接近百分之百來自本國生產製造不同。

換句話說,如果本國貨幣大幅貶值,表面上似乎有助A商品出口,但與此同時,A商品中7成來自進口零組件的部份則是受害,因此有利出口的效益大打折扣─最典範案例是中國製造、組裝的iPhone手機,手機內多數零組件來自台、日、韓、美、德等多國,貨幣貶值對出口的效益會被那些進口的零組件抵銷,再考量到其它外溢衝擊(如資金外流等),貶值真的不是太值得考量的選項了。

此外,當年被認為因受人民幣大幅貶值衝擊到出口、導致經常帳收支失衡,終而倒在亞洲金融風暴中的那些東亞國家,整體經濟體質大致上都優於當年:那些教訓讓各國努力累積外匯存底,因此「抵抗力」變好,再來各國出口與經常帳收支都算良好,政府的經濟治理能力進步,例如印尼就被視為這波危機中,新興市場國家的模範生─經濟成長超過5%、匯率穩定堅挺、對外貿易順差……。(推薦閱讀:金融熱議》習近平連任前,人民幣竟然跌破7元大關,人行已經氣力用盡?還是另有大局安排?

不過,這不代表不會有「匯率危機」,這次的危機已出現在南亞,有些國家已破產倒下、有些陷入危機,只是其原因是來自美元的強勢堅挺,而不是人民幣的走貶破7。終究,每回美國貨幣政策大轉向,總要找些國家「當祭品」,這回是南亞國家當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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