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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樂隊,用音樂陪你「轉大人」

換日線

更新於 2022年12月28日06:23 • 發布於 2022年12月19日08:10 • 世界看台灣 《換》人說說看/換日線編輯部
老王樂隊,用音樂陪你「轉大人」
老王樂隊,用音樂陪你「轉大人」

初次見到老王樂隊,團員人手一包王子麵,彼此嬉鬧不休;採訪開始前,他們一字排開,在長桌前規矩的坐下,吃零食的手卻還沒停下,像是一群由經紀人帶隊、出門郊遊的孩子。然而正是這群「孩子們」寫的歌〈我還年輕 我還年輕〉,在 YouTube 平台創下兩千多萬的觀看次數,更被許多人認為是生於 1990 年代者的「世代之歌」。

2017 年,老王受政治大學金旋獎之邀,寫下〈我還年輕 我還年輕〉作為當年金旋的主題曲。他們都沒想到,這首歌曲奠定了老王在樂壇的知名度、促使他們開始思考由「學生社團」轉向「職業樂團」的可能性,更在其後開啟了個人與樂團生涯的全新篇章。

〈我還年輕〉引發世代共鳴,迅速竄起

老王樂隊成軍於 2015 年,成員都是在學生,一起組團參加各大校園比賽;但隨著每個人生涯規劃的轉變,成員來來去去,直到 2016 年底才確立了團員現在的面貌:主唱張立長、吉他手童偉碩、貝斯手廖潔民、鼓手馮會元和大提琴手邵佳瑩。

五人之中,年紀最長、也經常擔任「發言人」角色的是 27 歲的潔民,年紀最小、也頻頻因年紀被團員們揶揄的,則是 23 歲的佳瑩。3 年前,大二的佳瑩加入樂團,正值其他團員們即將畢業,希望能用一張 EP 為這段青春歲月留念,於是在 2017 年 9 月,眾人集資錄製了樂團的首張 EP《吾十有五而志於學》,其中便收入了〈我還年輕 我還年輕〉。

隔(2018)年,樂團因成員入伍服役而暫時休團一年,沒想到老王的知名度卻不減反增。原來當團員們分別在服役、工作與念書之際,〈我還年輕 我還年輕〉仍持續在校園與街頭被年輕世代分享、傳唱著,老王因此意外走紅,快得連他們自己都措手不及。

是什麼讓〈我還年輕〉引發同輩間如此強烈的共鳴呢?潔民認為,是那份「站在懸崖邊,不知下一步該往哪去」的徬徨感。他解釋,這個世代與父母世代最大的差異,在於父母輩大多安於現況,「他們對自己的世代或教育,好像比較沒有反思和怨言,多數人念什麼科系,出來就會做什麼事,但(我們這輩)好像越來越不是這樣。」

他指出,台灣社會過於崇尚升學主義的壓力,多年來不斷累積,終於在自己這輩達到高點、引爆反動。學子們開始質疑既有學制,企圖跳脫社會框架,「這點有好有壞。好的是你可能因此找到真正喜歡的事情,壞的是你在沒找到之前可能會很徬徨,因為你知道念的科系不是你未來的要做的事情,所以在尋求(熱情)的過程中就會有很多矛盾跟痛苦。」

〈我還年輕〉精準地捕捉了這份矛盾,當副歌故作灑脫地唱出「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菸/說走就走/我有的是時間」時;反映出的恰恰是「快要沒時間、沒餘裕」的侷促與焦慮。而誠如立長所言,雖然說出集體心聲,是盼望能為人帶來慰藉,但並不能因此「消滅痛苦」。

那段忽然爆紅的時間,帶給老王的「痛苦」在於:20 來歲的團員們固然還很年輕,但他們也已經意識到:如果人生要開始以音樂維生,沒剩多少時間可以猶豫了。

於是當他們重新「合體」,面臨的第一個難題,便是如何定位自己和樂團。

從「學生社團」到以音樂為職志

2019 年,是老王「轉大人」的一年。正是在這一年,他們決定成立公司,把「音樂」這項志業,放進長遠的人生規劃。

下定決心的過程,對每一位團員來說都不容易。潔民提到,大學時期,很多玩樂團的人都組過不只一個團──換句話說,校園樂團的成員並不固定、畢業後就解散實屬正常。也難怪會元會說一開始加入樂團,就像參加學校社團,只是一種生活的調劑。

他接著說,玩音樂之前,自己在拍電影,如果當年沒有轉行,下一步就是進入影像公司實習、當助理,未來發展相對可預期。反之若選擇音樂,便是選擇投入一個自己不夠了解的產業,未來想像一片空白,心裡難免會有不安全感。而對大學甫畢業、從小學音樂的佳瑩來說,成為音樂老師一直是她的夢想,更是她大學四年努力的目標, 若選擇樂團,就得暫別她的教育夢。

潔民坦言,正因為體諒彼此的不容易,他們在成立公司前,展開了一段漫長的「談心」時光。「大家說出自己原本對未來的規劃,以及音樂有沒有在這個規畫裡面,一起尋找共識。在達成共識之後,開始比較積極,把音樂當成一件事情。」

達成共識的關鍵,在於一起合作的時光,早已讓他們凝聚成「共同體」,用會元的話說是「本來的興趣,變成了一個『用它來定義你是誰』的身份。」

只是,從一群學生意外竄紅,到成為職業樂手進入市場,除了轉換身份,也得轉換心態。而心理的調適畢竟不像公司登記,可以一次到位──老王是怎麼做到的?

一直面無表情的偉碩此時接口,悠悠地說起自己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過去有很多朋友在做樂團,他們往往有天份,又很努力,可是不管多麼努力,大家就是不認識他們,甚至他們為了樂團,生活過得很困苦。」相形之下,老王卻是在團員們都自認「還不成熟」的時刻,意外地獲得舞台和掌聲,「這種事情看多了以後,就慢慢發現:很多東西,比如社會的資源,或者所謂的成功,都是流動的,不是我們努力就可以完全控制的。」而今年意外影響全球的新冠肺炎,更印證了他對人世無常的體認。

「我把這個想法套用到整個生命之上,流到我身邊的人、事、機會就接受它;如果它要走了,就放它走。這樣就好。」說到這裡,團員們都還凝神諦聽、點頭同意,但當他接著以團員舉例,指像潔民這樣厲害的貝斯手,也是自然而然地「流到身邊」時,立長卻忍不住打斷他:「那個不是流過來的,是我去敲門的!什麼順著流過來?桃太郎喔?」本來安靜到有些嚴肅的房間裡,瞬間爆出笑聲,偉碩繼續冷靜地解釋:「當然這中間有很多人努力,但流過來了,你有沒有去接受、有沒有去把握也很重要。」

笑聲漸歇後潔民趕緊總結:「所以我們現在的想法就是,準備好自己,但有沒有(取得成果)都不用太看重。」

與公視跨界合作,創造新的「世代歌曲」

就在老王成員們進入社會,邁入人生的下一階段之際,還有另一群人即將成年──2020 年,是出生於 21 世紀的第一代人,將滿 20 歲的一年。

早在 2019 年初,公共電視台青年節目《青春發言人》的製作團隊便注意到這點,並開始據此規劃隔年節目。製作人賴彥如回憶,當年開始製作節目,為的是想在越發複雜的世界中,開設一個能夠聆聽青年煩惱,並與青年對話、提供協助的平台。這一次,她也想藉這個平台,替 20 歲的觀眾們發聲:「我想讓 20 歲的少年,有機會說出他們怎麼看自己、看社會,而且不是我們『由上往下』地聽他們說,而是他們可以自己錄影片、投稿來講給我們聽。」

而為了「真的聽懂年輕人在說什麼」,更為了在聽完他們的處境後,能用具體行動帶給他們力量;團隊發想出了一場工程浩大的「跨界合作」:由製作單位先從百部投稿中精選出較具代表性的影片、邀請老王樂團共同觀看,再用年輕人的語言,為他們創作一首「世代歌曲」。

賴彥如說,之所以選擇老王,就是因為 3 年前的那首〈我還年輕 我還年輕〉。在樂評馬世芳於台科大開設的「文藝發展與流行音樂文化」課堂上,這首歌屢次被大學生評選為「最能代表我們世代的一首歌」之一,其影響力可見一斑,也成為這次合作「流」到老王身邊的契機。

初接到公視的提案,佳瑩興奮不已。團員們說,「佳瑩熱心公益,本來就想到偏鄉當老師,我們說服她幫助別人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當老師。」沒想到被他們說中──透過這個企畫,老王能夠用音樂傾聽、療癒後輩。

而為了進入「二十世代」的內心世界,老王足足看了 50 部影片──看完後一致的感想是:「煩惱其實不分年齡,有些問題是一輩子的課題」,比如煩惱家人的身體、精神或經濟狀況等。

不過,雖然煩惱相近,但賴彥如也注意到,新世代的孩子更為敏銳:「我們的刻板印象會覺得青少年都比較 focus 在自己,但其實他們很擔心家人,可見這代小孩對他人還是蠻有關注力的,不是只關心自己。」

此外,這一代人的「公民意識」更強:「影片徵件的時候,剛好是香港反送中運動的時候,很多學生都想參與。雖然我們看到的是社會上的不安定,但是卻激發了他們的韌性,去想辦法面對、參與或改變。」

老王的另一個觀察是年輕人常見的煩惱,其實不分世代,所以不時可從中看見「曾經的自己」,唯一的差別是新世代面臨這些煩惱的時間點提前了。

潔民舉例:「我印象很深的是一個女生,很喜歡做蘿莉塔的衣服,但她卻想考牙技系,因為覺得牙技比較賺錢,未來可以支撐她的興趣。這個想法蠻酷的,我大三才開始想思考怎麼同時維持生活跟興趣,後來跟他的結論差不多,就是去考公務員,閒暇時間可以做音樂。雖然現在驗證的時候會發現一些需要調整的地方,不過這麼早開始想這件事情,還是很成熟。」

但早熟之外,潔民也認為,這些學弟妹們很早就清楚自己的志趣,卻因太早體認到現實,而往往有「受困」之感;對於現況感到無力和憂慮,多少呼應了〈我還年輕 我還年輕〉的創作背景。時隔 3 年,老王新曲的創作理念,是想在點出困境之餘,也寬慰年輕人不必操之過急。

經過不斷的討論、修改,終於,他們交出了一首令自己滿意的作品:〈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接納現況但不放棄

乍聽到〈這樣就好〉的歌詞,還以為這是一種「算了吧,不這樣也沒辦法」的消極態度,但潔民解釋:「其實當很多人說出『這樣就好』,背後是在矛盾跟想辦法──你現在覺得要有錢才能追逐夢想、要先當好學生才能關心社會運動,那就這樣吧。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難題和想法,但是你知道自己心裡有個更遠的目標、你也還在跟自己矛盾、對抗,這樣就好,就夠了。」剩下的,時間自會解答。

而這樣的態度,也對照出老王無論是樂團還是團員們各自的生命經驗與思索:想要帶著音樂去更遠的地方,卻同樣面臨產業現實、人生規畫等挑戰,難免會有為難、有掙扎。而這些掙扎的過程,都只能靠自己探索與抉擇,沒有標準公式或答案。在還沒找到方向前所能做的,便是接納現況、經驗生命的流動性,並且仍然真誠的努力。

〈這樣就好〉既是老王對新世代的溫柔,也是他們在〈我還年輕〉之後,一次成長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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