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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英女王辭世/危機四伏的「大英國協」會走入歷史?

遠見雜誌

更新於 2022年09月09日11:45 • 發布於 2022年09月09日11:06 • 傅莞淇

在位70年間,伊莉莎白二世用盡心力,維持英國王室形象與穩定。她勤訪前殖民地,只是,仍擋不住加勒比海地區,要求英國為奴隸制度賠償的轉型正義。如今隨著她辭世,危機四伏的大英國協將何去何從?

不久之前,英國慶祝了史上第一位君主的白金禧(Platinum Jubilee)。四天連假充塞著各種活動,女王伊莉莎白二世(Queen Elizabeth II)也在白金漢宮陽台現身向民眾致意。在眾多揮動著小國旗的人民心中,已明白這就是女王的最後一次禧年(Jubilee)。

伊莉莎白二世於1952年登基,在位長達70年。目前英國超過8成人民都是在她成為女王後才出生。在許多人民心中,伊莉莎白二世就是英國君主的代名詞,兩者早已畫上等號。

這段時間,伊莉莎白二世共與15位英國首相合作過;包括9月6日才剛上任的特拉斯(Liz Truss)。她首位共事的首相,是曾獲民眾票選為「最偉大的英國人」的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

她即位時, 即使英國君主的政治影響力已經相當薄弱,但在外交、禮儀層面仍有不少工作,對許多英國人也具有深刻的情感意義。

伊莉莎白二世與首位共事的英國首相邱吉爾合照。取自@RoyalFamily推特
伊莉莎白二世與首位共事的英國首相邱吉爾合照。取自@RoyalFamily推特

伊莉莎白二世與首位共事的英國首相邱吉爾合照。取自@RoyalFamily推特

英國神秘而高貴的公眾面孔

女王將一生奉獻給公眾,但公眾對女王卻所知甚少。

伊莉莎白二世在位期間,英國改變了很多。多場海外戰爭、以及北愛延續至今的矛盾,經濟起伏與科技的急速進展,拉近與歐洲的關係,又脫離歐盟。國內平權運動與極右翼思想的崛起。伊莉莎白二世仍是這其中一絲堅定不移的穩定支柱。

伊莉莎白二世來自一個不需公開談論個人感受的年代,而她選擇延續這個傳統。時常露面並在關鍵時刻出面激勵人民的她,從未接受過媒體採訪。她鮮少公開評論時事,不對任何一個政黨顯示出偏好,也一向小心避免私下談話的內容流出。

於此同時,伊莉莎白二世領導家庭走過數次王室危機,例如黛安娜王妃之死,以及近期次子安德魯王子的性醜聞,與孫輩哈利及梅根夫妻的種族歧視指控。王室歷經諸多風波,但女王伊莉莎白二世的人民支持度仍高,已是英國王室的重要道德基礎。

她為英國君主打造出一個理想的英國人形象。她是謙遜、節制的,不愛抱怨,有才智且講理,嚴正中帶有幽默感,具有總是進退得宜的禮數。因為體現英國最好的品格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終身致力的服務。

美國維吉尼亞聯邦大學(VCU)歷史學家紐曼(Brooke Newman)描述,「當英國人想到自己與最好的自己時,他們想到伊莉莎白女王。她高貴,她神秘難測。她很少被激怒。她是一張英國人可以為之驕傲的國家面孔。」

女王是英國走入後殖民時代的關鍵掌舵人

另一方面,伊莉莎白二世也是英國過往榮光的重要象徵。

英國在二次大戰的堅忍,至今是史上輝煌的一頁。在倫敦大轟炸時,許多兒童被送往鄉間避難與家人分離。當時14歲的伊莉莎白公主便曾透過廣播安慰這些孩童。戰爭後期,19歲的她也投身後防支援部隊,幫忙維修車輛。

但這段榮光也與充滿爭議的帝國史密不可分。在伊莉莎白二世出生前幾年,大英帝國還處於鼎盛時期,占據全球近1/4的土地,透過奴役、掠奪、貿易等途徑,大肆開發殖民地的資源以圖利自己。

20世紀風起雲湧的反殖民主義,以及二戰後的權力洗牌,逐步拆解了大英帝國,眾多英屬殖民地相繼獨立。伊莉莎白二世也肩負起照料「大英國協」(The Commonwealth)、守護英國王室的海外影響力的責任。

在1953年的耶誕演說中,她描述這個組織與帝國不同,是「一個全新的概念,奠基在人類精神的最高品質上……我將會在生命的每一天,為這個國家與種族的平等伙伴關係全心奉獻。」

「大英國協」可視為大英帝國的殘留物,脫胎自殖民主義與一種父權教化殖民地的思想,後來也成為英國維繫國際影響力的一個載體。目前共有56個成員國、25億人口,其中也有非英國前殖民地國家加入,如盧安達。

伊莉莎白二世出訪了大量的前殖民地,善用自己作為英國認同的象徵與外交身分,來強化與這些國家的關係。目前仍有14個國家,繼續奉英國君主為國家元首。

但這很難說是個和樂融融的大家庭。加勒比海地區要求英國為奴隸制度做出賠償的聲浪未息,也不確定是否會有更多國家跟上巴貝多(Barbados)的腳步改制共和,正式終結殖民過往,為國家掀開歷史新篇章。

年輕人民對「君主制」支持度低落

伊莉莎白二世在位期間大抵受到人民的愛戴,但對女王的肯定,是否可轉譯為對英國君主制的支持?

在白金禧時發布的一份英國民調顯示,高達62%民眾認為英國應該繼續維持君主制。保守黨選民及65歲以上的民眾對君主制支持尤高。

但也有56%受訪者承認,在女王任期間,王室的重要性不如以往。尤其是18-24歲的年輕群眾中,只有33%支持君主制。

查爾斯王子將繼位為英王,但他能獲得多少英國民眾的支持?取自@RoyalFamily推特
查爾斯王子將繼位為英王,但他能獲得多少英國民眾的支持?取自@RoyalFamily推特

查爾斯王子將繼位為英王,但他能獲得多少英國民眾的支持?取自@RoyalFamily推特

這不一定表示英國將很快地審視君主制度,但支持度不如母親的新國王查爾斯三世(Charles III)將持續承受國內、外對英國王室的期許與壓力。

查爾斯三世與前任君主最大的不同可能在於,在登基之前,他已經擔任了70年的王儲。

他在公眾領域活動已久,也對許多議題發表過看法,英國大眾已經相當了解他的個人立場。這也表示,他勢必得走出一條與伊莉莎白二世不同的君主之路,為英國換上一張新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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