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犁客
我們曾經在〈所謂的翻譯問題,其實不是翻譯問題〉這篇文章裡聊過翻譯的難處,那回介紹的書是《譯者即叛徒?》,內容資深譯者譯書數十年的經驗與心得,有個人的工作體悟,也有許多對「翻譯」這事的想法。
就算是個完全不帶個人色彩的譯者(實際上所有人使用文字都會有自己的習慣,不過我們暫且假設有這種譯者存在),都很難做出令所有讀者滿意的翻譯(其實不是很難而是不可能)──這個「無個人色彩的譯者」如果把譯文調整成完全重現原文作者的狀態,讀譯文的讀者不見得讀得進去,如果把譯文調整成大多數讀者好讀的狀態,也會有其他讀者發出這麼做低貶了原文、減損了文學價值、沒能傳達出字裡行間隱藏的寓意、不精緻太粗糙等等「不平之鳴」。
面對現實吧。無論如何,「翻譯」過程中總會失去一點什麼。例如「白」這個字是顏色也代表五行之一,是姓氏也是「酒杯」的意思,可以當說話的動詞之一也可以當天亮的動詞(天色大白),可以當揭發的動詞之一也可以當不屑的動詞(白了他一眼)⋯⋯倘若譯成英文,應當會視上下文去選一個最合適的用法,但無論把它譯成顏色還是動作,那個英文字詞所包括的意思,肯定會與「白」這個字不盡相同。
也就是說,翻譯肯定會缺漏些什麼,可能也會增添點什麼,這個變化來自譯者的選擇。是故,翻譯算得上是種操控字詞的能力;而翻譯處在兩種語言文化連結或溝通的中心,某個層面說來,翻譯其實能夠透過操控字詞去影響這兩種語言文化。再放縱一點想像,倘若有某種東西可以觸及翻譯過程裡那些漏失的意義、用某種方式將那些意義從無有之境帶進人世,那好像會變成⋯⋯超能力?
《巴別塔學院》的故事就從這個想像發展出去。
時間是19世紀後半,大英帝國仍昰號稱在世界各處都有殖民地的強權「日不落國」,自然也就擁有最多語文人才,英國也發現了白銀與翻譯結合能夠迸發出各種不同的神奇力量、應用在生活的各個層面;翻譯與白銀的結合,讓英國成為全世界最強大的帝國,而翻譯學者(同時也是銀工)齊聚的牛津則是帝國實力的核心。
結合史實與想像,《巴別塔學院》變成一部有奇幻設定及發展規則,同時處處反省及諷刺現實的小說──書中19世紀末的國際局勢大致上與現實相同,帝國主義向外殖民擴張的狀況也差不多,各種幾乎被視為理所當然的歧視(存在於國家、民族、社經階級甚至性別之間),到21世紀的現在也還存在。我們會讀到奇幻經歷(孤兒被帶到異國學習不可思議的技術)、成長與友誼,以及各種被命運擊打的幻滅,也會讀到殘酷的現實對應,以及一個溫柔的核心,神奇地連結了書中所有奇幻與現實的難題。
▶▶看看一封獻給異國語言與文字的情書, 也是一份反叛帝國霸權的開戰宣言──
▶▶看看最新上架的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