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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

風評:陳家欽退休槓徐國勇之「暗黑城紀」

風傳媒

更新於 2022年07月04日23:20 • 發布於 2022年07月04日23:20 • 主筆室
宣政部長徐國勇(右)和前警政署長陳家欽(左)一直不對盤 。(資料照,柯承惠攝)
宣政部長徐國勇(右)和前警政署長陳家欽(左)一直不對盤 。(資料照,柯承惠攝)

實話得民進黨人自己說,政府治理的黑洞有多腐臭,也得民進黨人自己捅;可嘆的是,即使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腐臭之味四逸,權力者顯然依舊甘之如飴樂在其中。

警界霹靂火完結篇,陳家欽回馬槍敵我俱傷

前政署長陳家欽以「維護警察制度與警界經驗傳承」為由,申請提前退休;當外界還在一片狐疑之際,署長交接後的第一時間,陳家欽接受媒體訪問,直接挑明他的直屬長官、內政部長徐國勇介人警察人事,「橫柴入灶」讓他很為難;徐國勇則嚴正反駁,「人事權本來就是我的,要喬什麼?!」

這不是陳家欽和徐國勇第一次為警察人事互槓,自徐國勇就仼內政部長以來,不知道是因為兩人在民進黨內派系屬性不同,還是陳家欽自認「菊系當紅」,兩人似乎從來沒有對盤過。二0二0年陳家欽調升酒駕肇事的幕僚引發軒然大波,最後以註銷人事令平息風波,接著又授意親信撰寫非事實的職務報告,遭致基層非議;徐國勇竟一不做二不休,放手讓政風室以「偽造文書罪」移送陳家欽,此案由行政院長蘇貞昌怒收場,北檢則以內政部函送序不完備退回;去年,陳家欽又力挺酒駕幕僚,將其調仼高雄市刑大,沒想到又掀起波瀾,調令發出三天旋即報廢。

徐、陳兩的人事權之爭,簡直可以拍成「警界霹靂火」,讓人意外的是,這齣連續劇竟以陳家欽的回馬槍做為完結篇。然而,這因為過去曾經發生的種種爭議,讓陳家欽的回馬槍敵我俱傷,因為口中「維護警察制度」的他,在衡酌人事升遷時,似乎並未盡如其言;某種程度,他維護的不一定是制度,而是警政署長的人事權。

部長有人事權,但陞遷路徑由警政署畫定

警政署長有沒有人事權呢?不能說沒有,但也不說有,徐國勇理直氣壯直指「人事權在我!」並非虛言,《警察法》明定「內政部掌理全國警察行政」;而根《警察人員人事條例》,職務選任權限畫分為:一、警監職務(高階)由內政部遴任或報請行政院遴任;二、警正警佐職務,由內政部遴任或交由直轄市政府遴任,不論往上報或往下報,內政部皆為人事權的核心機轉;陳家欽企圖跳過徐國勇獨掌人事權,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但要說警察人事就是內政部長可以獨裁的權柄,卻也未必盡然,因為警察有一套不同於文官(公務員)且更複雜的〈警察人員陞遷辦法〉,這就是陳家欽口中的「制度」,不論是內政部長或行政院長或者總統,對警察人事別有所好,都不能擺脫這個陞遷辦法所畫下的考核、序列、績分路徑圖,即使破格拔擢都還得有具體事蹟,比方冒生命危險維護元首安全或執行特定警衛、逮捕重要案犯等,而這些事蹟必須由「警政署設審議會公開審議之」,這對警察是更嚴格的考驗,卻未始不是一種保障,確保必須「中立」的「國家警察」,不因政黨輪替或主官好惡而受到不公平對待。

不過,徐國勇反嗆陳家欽的同時,最好也要警覺點,「報請行政院遴任」的意思是,行政院可以退回不簽可,簡單講,高階警官人事權行政院不點頭,內政部長也是沒輒的,所以徐國勇講「人事權在我」的時候,最好低調些,否則可能挨蘇貞昌一頓罵,「人事權當然在我,怎麼會在你?」

菊系不敵蘇系,蘇系不敵英系─會不會有番外篇?

陳家欽當年出仼警政署長,雖有「菊系」之非議,但符合陞遷辦法的資格,連專為警察發聲的國民黨立委葉毓蘭都無二話;然而,既因「菊系」上位,就註定他擺脫不了民進黨的干擾,陳菊既已到監察院,「蘇系」自然力壓一籌,而不論「菊系」或「蘇系」大得過「英系」嗎?隨便舉例,陳家欽對刑事局長和航警局長人事有異議,理由是刑事局黃嘉祿長想留任到明年屆退,警政委員陳耀南想爭取航政局長,而現任航警局長鄭明忠不想走…,什麼時候警察人事輪得到「個人意願」說話?

比較特殊的是,不論刑事局長或航警局長人事,都是去年八月才派任,任職未滿一年,因為有人想要這個職務就必須調職,除非有過,怎麼說都不符合警察陞遷辦法,但又如何?如果任職未滿一年的高雄市警察局長黃明昭,能頂著「蘇系」之名,升任警政署長,其他調動又有何不可?不過,「蘇系黃明昭」得以「菊系陳家欽」為借鏡,頂在頭上的派系招牌,不是光環而是禍端,萬萬不要驕縱大意再上演警界霹靂火的「番外篇」;而這些一年未滿就頻頻調動的高階警官職務,背後的緣由與可遭致的後果更值得探究。

前民進黨籍台南縣蘇煥智以「深層政府(deep state)把持警政高官升遷」,警示蔡英文治下的腐化危機,deep state是不受監督不被問責的權力的暗黑帝國,而高階警官是國安的一環,他說,扁政府時代警界多走扁扁嫂吳淑珍的路線,蔡英文擔任總統以來,有關政府高階人事、相關案件的請托,「各界其實都是走競選總幹事(同時也是小英之友會)洪耀福的路線」,「門路能通也需總統同意授權」,儘管所言驚人,卻似非無所據。(推薦閱讀:夏珍專欄:徐國勇VS.陳家欽,民進黨「黑道之亂」別再演了

執公權力的警察,竟成了可鑽門路的交易,靠門路上位的高階警官,隨時可被更有力的門路一腳踢開,如何領導統御?更遺憾的是,競相爭奪人事權的「大人們」,有誰想過權力相應的責任?就在陳家欽自請早退的同時,警界爆發基層集體貪瀆開假紅單弊案,上梁不正下梁歪,拿警察人事權當肉啃的總統、院長、部長或署長,哪位該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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