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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

智利人對新憲法說不 左派總統執政面臨挑戰

中央廣播電臺

更新於 2022年09月06日03:50 • 發布於 2022年09月05日13:02 • 張雅涵採訪

智利2019年爆發大規模社會抗爭,開啟重新制定一部新憲法,提高對人民權利保障的努力,然而,為何智利人在一項歷史性公投投票中,卻否決了3月上台的左翼政府所支持的新憲法草案?

智利爭重新制憲 新憲「太進步」被否決?

智利人在過去3年來,極力爭取催生一部更能實現社會正義的新憲法,不過,在9月4日的全民公投中,智利人卻斷然拒絕了這部被許多運動人士稱為全球最進步的憲法草案,顯現制定一部「全民憲法」的複雜度與困難;而對剛上台半年,智利史上最年輕的總統柏瑞克(Gabriel Boric)來說,如何持續推動修訂一部能取得共識的新憲法,這項挑戰將在接下來的任期如影隨形追隨著他。

2019年10月,中間偏右的智利政府宣布調漲地鐵票價,點燃累積已久的民怨,抗爭訴求演變成廣泛對政府的不滿,而為壓制越演烈的抗議浪潮,智利政府在獨裁者皮諾契特(Augusto Pinochet)1990年倒台後,首次出動了軍隊上街。

但這沒有平息示威浪潮,反而讓向來被視為是拉丁美洲最保守的國家之一的智利甦醒。大部份人口信奉天主教的智利,一直到2004年才將離婚合法化,2016年放寬墮胎法規,在特定情況下才能合法墮胎。

為了回應延續一整年的抗議和罷工浪潮,當時智利政府回應將交付給全民決定,是否徹底重新制憲,結果有近80%的選民投下同意票。抗議者認為,現行這部在皮諾契特統治期間,於1980年通過的憲法,在架構上仍具獨裁統治色彩,而且極度親商,這就是持續擴大社會不平等的元兇,因此,這部憲法需要徹底被埋葬,重新起草一部符合21世紀民主和社會正義精神的新憲法。

9月4日這場歷史性公投和先前的投票不一樣的是,這次投票為強制性。在經過多年的爭執和協商後,超過1,500萬具有投票資格的選民需要在選票上二擇一,決定贊成或反對這項憲法草案。最後出爐的結果令支持當年抗議的新任左翼總統柏瑞克面臨尷尬境況,62%的智利人否決了這部新憲法,這比投票前的最後民調高出逾15個百分點。

新憲法草案被否決 智利面臨不確定未來

投票結果代表現行這部被認為是「獨裁時代遺毒」的憲法將繼續施行,智利持續面臨不確定的未來。

為何幾年前支持起草一部新憲法的智利人卻紛紛斷然拒絕這項草案?這其中也顯現智利改革憲法的雄心,在過程中面臨的複雜因素和困難。

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此版本新憲法的支持率在投票前就顯現下降趨勢,分析人士認為,部分原因是智利人被迫應對其他更緊迫的現實,例如通膨飆升和CCOVID-19疫情帶來的經濟影響。

研究全球各地憲法改革的智利政治學教授內格雷託(Gabriel Negretto)則對紐約時報提出他的質疑,他指出,現實上,選民根本難以消化所有條文,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怎麼對一部有388條條款的憲法進行投票。」

人民向新憲法說不 柏瑞克執政挑戰

紐約時報報導,這份由超過150名獨立人士組成的制憲小組最終提出的憲法草案野心極大,這也是讓右翼和中間派投下否決票的主因。草案中納入了上百項的社會權利保障,包括合法墮胎權,政府等公共機構至少一半的職位由女性擔任,以及優先考慮環境保護,私人礦產公司將更難開採木材和礦產等自然資源,智利經濟學家的一項估算指出,新憲法將導致智利的國內生產毛額(GDP)下降9%至14%。

對於這部憲法遭否決,政治分析家貝洛里奧(Cristobal Bellolio)告訴路透社,「我認為有兩件事可以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是人們拒絕柏瑞克政府。」他並補充說,另一件事則是關於新憲法草案中,涉及原住民身分認定與權利的條款。

貝洛里奧說的是最在爭議風尖浪頭的條文內容,也就是涉及改變智利國家體制,以及關於原住民族自治權的條文。新憲法將智利定義為「多民族」(plurinational)國家,這意味著佔1,900萬總人口近13%的11個原住民族,被賦予極高的自治權,可以擁有自己的治理結構和法院系統,相當於自成一個國家。同時,新版憲法也提議把中央權力下放,參議院將被地方議院取代。

許多批評者認為,這些提案將「分裂智利」,其他涉及國家體制的改革也被認為太過劇烈,沒有必要性。

觀察人士指出,3月上台的柏瑞克原先預計,若新憲法通過,可以為他在接下來3年多的任期推動社會改革提供一個穩固的基礎,但現在,承諾會持續推進修憲進展的他,將要花更多的時間應對公投後的後續效應,以及思考下一步,與此同時,通膨飆升等一系列緊迫的社會問題仍需要他作出有力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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