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輸給自己？辯論主持惹怒共和黨選民

2024 年美國總統大選候選人辯論在美東時間 9 月 10 日星期二晚間登場。圖／截自　ABC News@YouTube

美東時間 9 月 10 日星期二晚間，2024 年美國總統大選的民主黨候選人，也是現任副總統的賀錦麗在美國廣播公司（American Broadcasting Company）賓州費城的舞台上對上共和黨候選人，也是前總統的川普。

這場辯論獲得了比以往還更多的關注。辯論當天的各個酒吧都撥放著辯論，人山人海。從喬治城區西到國會山莊東，處處可見華府民眾為觀看辯論做準備的痕跡。

一來，賀錦麗一直以來即興（未看稿）公開發言的表現都不佳，並未能夠讓美國大眾有好的印象。賀錦麗從拜登宣布退選、自己宣布參選直到這場辯論前，也都沒有接受任何媒體未預先提供問題的即時訪問，而她這段時間所有的公開發言，也都是有讀稿機架設在前面給她參考的造勢晚會。這些因素，讓她在辯論時對上川普到底會有怎麼樣的表現，充滿著不確定性。

二來，民主黨已經因為總統辯論而失去了一位候選人，川普甚至還在網路上公開販售他穿去與拜登辯論的西裝碎片，稱之為 “knockout suit”，為選舉募集資金。所以，即便任何總統辯論如今已不太可能會大程度地、甚至決定性地影響美國選民的投票行為，但對民主黨及其支持者而言，這場辯論對他們的意義實在太過重大──若賀錦麗再把辯論搞砸，民主黨候選人們的辯論表現不僅會成為美國人民口中的笑柄、賀錦麗成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的「即興發言初登場」還會加深美國選民對賀錦麗儀態、措辭的壞印象，也會讓這場兩位候選人平分秋色的選舉更加難選。

那麼，這場辯論到底是誰贏了？

「誰贏了？」──賀錦麗超越過去的自己

單就辯論表現，兩位候選人表現得旗鼓相當，川普延續與拜登時的猛烈砲火且克制地不插嘴，反倒是賀錦麗一兩次忍不住打斷了川普說話。但是，筆者認為賀錦麗並不需要透過「辯贏川普」來獲得這次辯論的勝利。

或者，更精確的說，賀錦麗在這場辯論中真正的對手，其實是（過去臨場表現較差的）自己，而她也成功的跨過了這道障礙。

賀錦麗在這場辯論中真正的對手，其實是（過去臨場表現較差的）自己。圖／截自　ABC News@YouTube

賀錦麗這次的辯論表現是有共識地比她以往都好。她的談吐、用字遣詞、以及對自己主打議題（經濟、墮胎、女性權利等等）的專注度都超乎從前，她在講到較為情緒化的議題時，其具特色的抑揚頓挫也帶出許多民主黨支持者的熱情與感動。或許是因為大家之前對她公開即興發言的印象實在太差，拿來跟她這次辯論的表現對比，落差顯而易見。

同時，賀錦麗（也許要歸功於民主黨幕僚們）也成功地研究出在辯論中「打亂川普陣腳」的方式──惹惱他。就像歐巴馬在 8 月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指出，川普對造勢場合「人群規模的奇怪執著」（詳情請見筆者文章：08/28 【美國大選】2024 民主黨全代會亮點：歐巴馬夫婦「不演了」？兩黨廝殺幾成定局），賀錦麗在被川普拿中美洲移民湧入美國的邊境危機，攻擊包括她在內的現任政府之時，突然話鋒一轉直指她眼中川普造勢場合的荒謬：

「當然，讓我告訴你一件事，他（指川普）今晚會大量談論移民，即使這不是我們正在討論的主題。我實際上要做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就是邀請你參加一次川普的造勢集會，因為觀看他的造勢真的很有趣。你會發現，在他的造勢場合上，他會談論像漢尼拔．萊克特（Hannibal Lecter，電影「人魔」中的食人魔男主角）這樣的虛構人物，他還會提到風力發電機會致癌。而且你會注意到，人們開始因為疲憊和無聊而提前離開他的集會。

讓我告訴你，你唯一不會聽到他談論的對象，正是你自己。你不會聽到他談論你的需求、你的夢想和你的願望。我相信你值得擁有一位真正把你放在首位的總統。我向你保證，我會做到這一點。」

而川普在獲得發言權後，也確實馬上偏離原本的主題，開始針對賀錦麗嘲笑他的造勢進行回應：「她說人們會開始離開我的造勢活動，但人們根本不去她的集會，因為他們沒有理由去。而且去的人，她也都是用巴士載過來的，還會給來參加的人錢。然後她再以不同的方式展示他們（指賀錦麗會說那些人都是「真心支持她」而參加造勢活動的）。

因此，她不會去談論她的造勢活動。我的集會沒有人離開。我們的造勢是最大的，也是政治史上最令人驚嘆的集會。這是因為人們想要把他們的國家奪回來。我們的國家正在被拋棄。我們是一個失敗的國家。這一切發生在 3 年半前（指上一次總統選舉）。至於接下來的情況，你們將會陷入第三次世界大戰（指如果民主黨繼續執政）。讓我們討論另一個主題，看看他們對我們國家做出了什麼，看看他們讓數百萬的人進到我們的國家……」

川普輸給了激動的自己？辯論主持惹怒共和黨選民

隨後，川普便說出了紅遍美網的「海地移民吃貓吃狗論」。辯論主持人隨即出手表示這個消息經驗證後證實是個謠言，但主持人的這一舉動也讓共和黨方面的支持者譁然，認為主持人此舉尤為偏頗。在他們看來，來自賀錦麗的假消息也不少，怎麼就不見主持人出手「澄清」？

自此之後，川普更整個人都陷入了相當暴躁的狀態。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ational Broadcasting Company）的報導表示，三位共和黨消息來源──一位政治幕僚、一位川普的盟友和一位金主──描述川普在賀錦麗刺激他的情緒後顯得非常「憤怒」，他開始從原先主打的政策領域主題上脫離，還表現得非常激動。根據國家廣播公司的報導，另一位川普的金主說，川普當時甚至生氣到無法有效地表達他想傳遞的訊息；反觀賀錦麗在辯論時表現相對從容、穩健、且展現出能夠刺激川普的能力。但那位金主最後不忘強調：「但，美國人民確實也對美國近況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並感到生氣，或許因此他們能夠對川普的暴躁感同身受。」

賀錦麗眼見她的攻擊能夠有效地迫使川普一再講出讓人匪夷所思的語句，全場加足馬力砲火全開。根據《紐約時報》的整理，川普在辯論會發言的 43 分 03 秒中，僅花了 12 分 54 秒攻擊對手；相比之下，賀錦麗在辯論中的發言總長只有 37 分 41 秒，卻花了 17 分 25 秒攻擊對手。比起 6 月的「川拜之戰」，川普在 41 分 02 秒中花了 18 分 04 秒攻擊對手，拜登卻在 36 分 12 秒中只花了 12 分 52 秒攻擊對手。

川普在辯論中整個人都陷入了相當暴躁的狀態。圖／截自　ABC News@YouTube

兩相對照之下，可以看出賀錦麗遠較拜登更具「攻擊性」，而這個策略也確實讓川普在這場辯論中佔不到優勢。

辯論後局勢

根據美國民調整理網站 fivethirtyeight 及 realclearpolitics，賀錦麗在辯論後的大多數民調中，仍然穩定領先川普 4 至 5 個百分點；少數民調則顯示川普領先賀錦麗 3 至 4 個百分點。

即便目前賀錦麗的民調領先看似明朗，別忘了在美國的選制和目前的選舉氣氛下，卻絕不代表它必然會等於 11 月的選舉結果──尤其，賀錦麗現在領先川普的幅度，甚至還不如希拉蕊在 2016 年時同期的民調表現。

2024 年美國總統大選已進入倒數不到 60 天的最後衝刺階段，筆者將隨各位讀者一同追蹤最新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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