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餘燼》的導演鍾孟宏,金士傑除了稱鍾孟宏是「臭屁的小孩子」,並說:「我喜歡他作品裡非常陽剛粗魯,甚至有點鄉下人的那種氣質。可是這次我比較刮目相看的是,他比較柔軟,比較誠懇,突然變得比較嚴肅,而且對生命有點虔誠。」
金士傑在60歲時才有一對雙胞胎兒女。現在他在許多戲都是客串演出,他承認,若是以前,衝事業的雄性動物本能恐怕會讓他拍更多的戲。但是有了小孩後,他除了發現自己身上的軟弱,他更發現,幾星期不見,小孩就變得不一樣了。戲癮、金錢、與小孩的相處時光,必須時時權衡。
《餘燼》的最後一幕,金士傑面對一個小男孩,需要快速湧出大量情緒。在片場沒有太多時間準備,他看到那個小男孩,像看到他自己的兒子。「因為我要瞬間把火點燃,我腦筋根本沒有選擇,他那句『我在找鞋子的時候』,我就已經五雷轟頂,我的孩子要找那個鞋子,還在找,他還在找⋯」這個孩子、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似虛似幻。金士傑以切身相關的投射快速點火,在極精準中找到了角色的疼痛與柔軟。
60歲才有兒女。並不意外,其實金士傑原本是不結婚也不想傳宗接代的人,他這樣形容自己的厭世:「因為我覺得生命是不可以延續的,因為生命很骯髒,很爛。」但有了小孩抹淡了他的厭世,金士傑說:「也更愛生命、更捨不得生命了。」那個厭世的人又回到了懼怕死亡的命題,這根本也是一種火的保溫與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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