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政府上月底發表新一份財政預算案，對於已浮面的經濟窘局故作樂觀，擺爛靠發債度日。本身是地產商的前行政會議成員兼立法會議員田北俊日前接受電台訪問，一邊呼籲政府出手托市，同時建港府游說移英港人回流，及向6,000名被捕、但未被起訴人士發還護照，向全世界表達反修例事件已告一段落的訊息。田北俊過去領導自由黨在商界舉足輕重，不過自2022年自由黨分裂後退黨，政治影響力大不如前，先別說港共政權會否聽取他的意見，過去幾年移民的港人會「聽勸」如97年般回流嗎﹖用英國BN（O)(英國國民海外護照)「5＋1」計劃首批移英的港人最快明年可申請永居，取得外國公民保障後回流返港的討論近期時有聽聞，今天便來探討一下。
港人的「移民潮」
2019年香港爆發「反送中」運動被中共強力鎮壓，2020年頒布《港區國安法》後香港出現大規模移民潮，雖然至今沒有一個官方統計數字，但香港特首李家超早在2022年發表任內首份施政報告時，已承認在過去兩年香港勞動人口流失14萬。事實上，勞動人口連同其家庭成員實際人數遠超於此，有移民公司2023年中統計香港入境處每天公布的出入境旅客流量，從2020年7月至2023年6月經香港國際機場離境的香港居民累計633萬人次，其中僅580萬人返港，按此推算淨離港人數高逾50萬人。另外，英國內政部在2024年8月公布BN（O)簽證數字，由2021年1月起已累計批出20.9萬個申請，若連同加拿大、澳洲、美國、台灣、日本等港人熱門移民地點，加起來有數十萬人不足為奇。香港上一次移民潮發生在1987 至 1996 年間，特別是1989年六四事件後，據統計數年間移民人數佔當年總人口約8％，然而當時移民港人對香港主權移交仍抱觀望態度，不少人數年後陸續回流。那麼，今天會歷史重演嗎﹖
香港回不去
尋找答案最好的方法是回到問題的原點—香港人為何要移民﹖主要兩大類，一是在國安法實施後感人身安全或自由受威脅而迫切離港的人，二是難以適應近年香港政治環境轉變而遠走他方的人。先談前者，雖然包括田北俊在內的建制派人士呼籲港府向反修例人士釋出善意，如向6,000名被捕、但未被起訴人士發還護照，藉此向世界宣告因運動而造成的社會動盪已告一段落，但顯然港府並無意讓事件告一段落，時至今天對異見者依然窮追猛打，揚言天涯海角緝捕、連坐誅九，如前立法會議員許智峯被通緝，其妻子與母親在港的財產亦被政府沒收，旦凡評估自己過往有一星半點得罪過港共政權的人也不敢再踏足香港吧。
至於第二類屬於移民潮的主流，他們或許覺得香港變了，對前景失去信心與希望，更多是想下一代在更自由民主的地方成長，故毅然離去。今天的香港與他們選擇離開時有不同嗎﹖變好了抑或是更加面目全非﹖特別是為下一代而移民的港人，最近看到聖保羅書院一名中五學生早前在杭州交流期間死亡的事件，揭發教育界「強制交流」潛規則，相信只會堅定他們的決心。97年前移民的人回流，是因為他們看到主權移交前後香港生活沒有大變化，正如鄧小平所言「馬照跑、舞照跳、股照炒」，但今天的香港那還有從前的影子？香港回不去了，離開的人也找不著回去的理由。
作者》余知宜 在香港從事傳媒工作二十多年，走訪社會各界，目前在台，不忘記者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