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犁客
有個叫做席可瑞的老兄,下雨天進路邊電話亭打了個電話(不知道什麼是「電話亭」的同學請回家問爸媽),打完電話步出電話亭時被雷劈了(不是比喻,是真的遭到雷擊);醫院把他搶救回來不久之後,他發現自己變得和過去不大一樣,變成狂熱的鋼琴愛好者,從想聽鋼琴演奏到想學彈鋼琴,從不會看五線譜到充滿作曲的衝動(因為他發現自己腦中充滿了旋律,完全停不下來)。
這事不是杜撰的(雖然聽起來很扯),而是奧立佛.薩克斯在《腦袋裝了2000齣歌劇的人》一書裡講的真實故事。
如果用內容農場的下標方式,這故事的標題可能就是「男子被雷劈成音樂大師!」之類,但事實並非如此。雖然席可瑞狂熱地愛上鋼琴也去學鋼琴,但彈鋼琴這事仍然得靠大量和持續的練習才能累積出成績,雖然席可瑞腦中不斷地湧現無限美好的旋律,但作曲這事仍得按部就班地從認識五線譜及各種記號開始學起。
不過因為這位霹靂鋼琴家打心底熱愛鋼琴,所以需要認真打基礎這事對他而言不算麻煩,畢竟「真心喜歡」就是最重要的學習動力;況且,席可瑞腦袋裡已經充滿音符,所以等到演奏技巧或者作曲理論慢慢到位,就可以彈奏或譜曲,困擾許多表演者的靈感之類問題,對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換個角度看,這種奇事可能也不全是好事。席可瑞本來是醫師,雷擊之後雖然記憶沒有問題,但練鋼琴練到凌晨再去上班其實蠻累的,而且老婆也不大高興(後來離婚了)。
這種所謂「後天學者症候群」──也就是經歷某種意外之後獲得出乎意外新能力的人──目前已知的案例不多,而且它雖然真的存在,但好適合放在虛構的故事裡,例如以麥可・布林克當主角的這個故事。
布林克本來是運動員,遇到意外後發現自己擁有從混亂裡看出序列和模式的能力,過目不忘(而且不是單單記住看過的內容,而是理解),數字對他而言帶著顏色,五彩縯紛,但人的情緒卻變得不易解讀。布林克放棄了運動生涯,轉而去唸麻省理工,然後成為一個在報紙上設計謎題的專家。某日,他收到一封奇妙的邀約,指出有個死刑犯想要見他。
《謎題師》的故事由此展開。
大多數謎題幾乎算是會在布林克眼中自動拆解,但他沒料到自己這回遇上的謎題超乎想像,不僅與幾樁凶殺案有關,與過去的古老傳說有關,與未來的人類進程有關,也與他自己有關。
揉合傳說、神祕學、謀殺、網路科技,《謎題師》是個精采的故事;而其中最有意思的,或許就是這個相信科學與規則、幾乎能夠破譯所有謎題的主角設定。因為,對人類來說,自己的大腦就是最大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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