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1月,金馬獎將最佳男主角頒給了中國男星張志勇,這位可能除了有在看陸片的影展觀眾才認識的演員。完全不是對岸網友口中對動輒拿天價片酬的藝人明星投以酸稱的「208」,他很長的時間都還是一邊當演員,一邊做正職,直到近年才真正成為全職演員,不然光靠演員收入根本無法養家活口。2016、2017年左右他還兼職當過煤礦工,他在接受本刊專訪時透露,有天礦場爆炸,如果不是他當天請假,恐怕早已變成礦坑底的一縷冤魂。
張志勇說,當時經濟環境算不上好,還需要其他收入來源,那時挖煤一個月薪水大概有3,000多人民幣,算是蠻不錯的。有天他有事請假沒去上班,沒想到就發生礦災,導演耿軍的爸爸也在同個礦場工作,不過因為工作性質不同,離事發現場約有300公尺遠,因此逃過一劫,但張志勇嚇得從此之後再也沒當過煤礦工。
中國許多人會把資深老演員尊稱為「老藝術家」,但非科班出身的張志勇,他的演技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對生活的爬摸滾打與觀察,像是他除了當過煤礦工人,開過計程車、也經營過網吧、歌廳、擺地攤賣過香皂衛生紙牛仔褲,也在社區殘障機構任職,為殘障人士發放輪椅、拐杖「每個工作對我的表演經歷都給過很大幫助,我觀察每個人的舉止,他們身上哪個『點』可以當成我的素材;像是《錘子鐮刀都休息》那個劫匪角色,我就是借用一個殘聯同事的形象來演繹。」
最初聽到要演同志,自認從外型到內在都是純粹直男的張志勇還是有點心理糾結,老婆也開玩笑糗他:「這個男人不能要了!」在做前置準備時,演員們透過交友軟體才知道原來在黑龍江鶴崗這小地方,也有不少同志聚集;耿軍也要大家寫小作文描述對同志的觀察、他們的小故事,其中也有不少真心感動人或不被家人、社會認可而催淚的例子,深深打動他們。張志勇最後總結「愛不分性別,《漂亮朋友》就是一部純愛電影。」
《漂亮朋友》顛覆了很多同志電影的刻板印象,從演員的外型、故事地點所在等,都不是一般人心目中的同志片。一群「爺兒們」的東北大漢演心思細膩敏感的同志也是跳脫了想像。耿軍笑說,全中國女性家暴男性發生最多的地方,一個是重慶,另一個就是黑龍江,十幾年來都是如此。「這2個地方是男性特質更強的區域,所以東北女人只有用更男性的方式,來解決家庭問題。」有個笑話是:「誰能制服東北男人?答案是東北女人。」
而張志勇外型和口音都很東北,他也說自己脾氣不太好,被欺負是會反擊回去的人。但婚後的他,飯是他煮,家務事他做,更像個溫柔的上海男人。說起妻子,張志勇特別感謝對方對家庭付出太多,「家庭需要經營,男人對女人更是要『敬』,起碼我是這樣,家中大小的事都是太太在操心,她還上著班。所以哪怕她要是真的犯什麼錯,我一定包容她;而我毛病也不少,又愛喝酒,喝多了她也會包容我,夫妻都是互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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