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雄百百款，即便好萊塢一年拍幾部超英雄電影，大概也要幾百年才拍得完。所以某些超英雄不斷重啟打掉重來，實在是令人費解——沒錯，我說的就是蜘蛛人。成功引領 21 世紀超英雄電影文藝復興浪潮的 2002 年《蜘蛛人》(Spider-man) 電影，之後又重製了兩次，導致我們現在有三個蜘蛛人，跟蝙蝠俠一樣複雜。覺得這種頻繁重製是一種災難的你並不孤單，蜘蛛人的死對頭也是這樣想的——飾演「綠惡魔」(Green Goblin) 的威廉達佛 (Willem Dafoe) 也是這樣想的：
「我懷疑（重製）根本是來撈錢的！」
《蜘蛛人》諾曼奧斯朋。
威廉達佛的兇惡臉孔，能讓孩子一秒識別他是大壞蛋，但他私底下可是好萊塢待人最和善的誠懇演員之一，對記者彬彬有禮，而且對問題來者不拒。這麼和氣的演員，被問到 2012 年的重製電影《蜘蛛人：驚奇再起》(The Amazing Spider-Man) 時，他意外地做出非常「直率」的回答——應該說是幹譙：
《蜘蛛人》諾曼奧斯朋。
「我看了重製版（《蜘蛛人：驚奇再起》）的預告然後覺得，『這太狂了吧！儘管它不是每個畫面都照抄，但這根本是同一個故事。』」
達佛絲毫不買帳，
「我覺得，合理懷疑拍這部電影是來撈錢的吧！」
達佛敢這樣公開批評，主要的原因，在於他對於《蜘蛛人》的熱愛：
「我愛我曾經參與的第一集《蜘蛛人》，因為就算你能批評這部電影各種缺點，但對我來說，《蜘蛛人》是很純粹的電影。蜘蛛人故事的本質就是純粹，而我覺得導演山姆雷米 (Sam Raimi) 製作它的方式抓到了這個本質，特別是那時陶比麥奎爾 (Tobey Maguire) 的表演，而在第一集之後，要保持這種純淨就越來越困難了，因為電影本身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而且它也獲得了某個層面的成功。」
《蜘蛛人》諾曼奧斯朋。
雖然當初達佛決定演出《蜘蛛人》時，許多朋友都勸他不要動傻腦筋，因為演出超英雄電影完全沒有前途可言——別忘了，那是 2000 年左右的事，那時超英雄電影還沒有成為顯學，更多時候大眾對這個類型的認知，還停留在 90 年代《蝙蝠俠》電影的嬉鬧歡樂印象。演一部漫畫改編電影，就像演猴戲一樣可笑——而威廉達佛那時可是兩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入圍的優質演技派。但是，威廉喜愛《蜘蛛人》，並非他對於漫畫有多少了解，而是因為他認為導演很懂漫畫、而他有興趣的諾曼奧斯朋 (Norman Osborn) 又是個非常典型的莎劇角色——充滿矛盾的雙面人格角色。
《蜘蛛人》諾曼奧斯朋。
「我真的很愛《蜘蛛人》，」
達佛說，
「特別是飾演一個雙面角色。每個人都記得綠惡魔，他是很有趣沒錯，但是更有趣的角色，其實應該是那個爸爸諾曼奧斯朋，因為在他的橋段裡，可以在一句台詞裡，就把氣氛從喜劇調調轉變成嚴肅。我現在想起幾場關於他的戲還是會笑出來，因為這些角色是如此的矛盾，而諾曼與綠惡魔之間這些反反覆覆地變換，可以讓人很沈重，但另一方面又看起來很愚蠢，而這部電影充滿很多很多這樣的元素。」
《蜘蛛人》諾曼奧斯朋。
綠惡魔與諾曼的雙面性格，在不同漫畫裡有不同詮釋，但在雷米的《蜘蛛人》裡，他們看起來像是爭奪同一個身體的兩個人格——爭奪這個詞不太適切，因為綠惡魔的性格似乎越來越凌駕於諾曼之上，他甚至很多時候比企業 CEO 諾曼更洞徹世事，而常常擺出一副老大哥的姿態，教導諾曼慢慢放棄自己的主導權。達佛的表演至今仍然令人津津樂道，你甚至可以好好思索，諾曼人格到《蜘蛛人》片尾時是不是還依舊存在？或是已經被綠惡魔徹底扼殺？當綠惡魔最終自作自受慘死前，達佛讓諾曼再度浮出，說出了最終的遺言，那無疑地令人心碎。
《蜘蛛人》諾曼奧斯朋：別告訴他。
漫威電影無法達到《蜘蛛人》的高度，至少在反派的塑造上，漫威電影宇宙永遠做不出一位諾曼奧斯朋。儘管《蜘蛛人》的劇情與如今的超英雄電影相比較，並不是太複雜，但是單單是諾曼奧斯朋/綠惡魔的存在，他那慈愛又同時充滿詭計的性格，就讓人無法放鬆神經：諾曼對彼得甚至是充滿善意的，當他知道彼得喪叔之後，主動提出要照顧他的提議；而綠惡魔又是如此狡猾，他沒有以自己強大的力量與財力主動打擊蜘蛛人，而是先從攻擊他的家人、公司老闆與愛人開始。
《蜘蛛人》諾曼奧斯朋。
我們知道麥可基頓 (Michael Keaton) 在《蜘蛛人：返校日》(Spider-man: Homecoming) 裡也有類似的好爸爸/好壞蛋的雙面形象，但是儘管基頓也是一位非常精湛的戲精，但是看得出《蜘蛛人：返校日》的劇本無意培養一位魔王——它忙著填充更多與漫威宇宙的連結。基頓飾演的禿鷹除了幹壞事之外，沒有這個角色本身的「成魔之路」，他似乎順理成章地成為壞蛋，然後毫無掙扎地幹壞事，他無須擔心其他俗事，只是等著一個小毛頭來幹掉他而已。
達佛的片場側拍照。
有趣的是，威廉達佛的兒子詹姆斯法蘭柯 (James Franco) 也同意爸爸的見解——法蘭柯在《蜘蛛人》裡飾演諾曼的兒子亨利。法蘭柯對於《蜘蛛人》的重啟話說得更重：
「《蜘蛛人》還屍骨未寒，《蜘蛛人：驚奇再起》就跑出來了，《蜘蛛人》就這樣被迫成為懷舊氣氛的一部分。因為很多原因，所以我其實不是真的太討厭電影重製，但是我想很有趣的一點，是這些電影被重製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當像是山姆雷米或是諾蘭這樣偉大的導演，讓這些偉大的角色，能夠在這些大量特效的電影裡也顯得突出，並且讓漫畫改編電影類型變得夠格自成一家，讓許多好演員也願意參演。可是，現在重製電影速度還這麼快的原因，我們別忘了，都是為了錢。」
《蜘蛛人》亨利奧斯朋與父親：你得說這父子選角還真的蠻不錯的。
如今，《蜘蛛人》系列電影裡，還沒有出現新的諾曼奧斯朋——我們在《蜘蛛人驚奇再起 2：電光之戰》(The Amazing Spider-Man 2) 裡，驚鴻一瞥地看到克里斯庫柏 (Chris Cooper) 飾演的諾曼，但他沒有太多戲份。現在，《蜘蛛人》又重啟了，暫時我們還沒見到諾曼的身影。一個奇妙的問題誕生了：我們真的能接受另一個諾曼奧斯朋嗎？另一個不是威廉達佛的奧斯朋？這問題現在還沒有答案，而且話又說回來……誰能保證蜘蛛人不會馬上又要重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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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 1
一一郭冠宏一一(𝕡𝕖𝕣𝕣𝕪)
2002版的蜘蛛人綠惡魔跟八抓博士真的非常成功
2020年10月27日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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