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辯論後，民間風向變了？

一場總統大選，成為兩個老男人的戰爭──拜登（Joe Biden）現年 81 歲，川普（Donald Trump）則是 78 歲。4 年前的大戰捲土重來，只不過，這回官司纏身的川普在搖擺州民調略占上風，加上拜登過去 4 年執政成績單不盡理想，除了通膨經濟議題至今沒搞定之外，從阿富汗撤兵後的滿意度就不停下降，烏俄和以巴戰爭開打也讓他的執政滿意度近期內來到 37%。

但是，民主黨最擔心的不是這些，而是拜登 81 歲的高齡問題──不少黨內人士都希望拜登能藉著這次辯論會扳回一城，讓美國民眾看到他即便高齡卻仍有體力和能力肩負大任。然而，在這場美國東部時間 6 月 27 日的辯論會上，拜登一出場就不太對勁，行動遲緩不說，重感冒也導致他當天語調緩慢、聲音沙啞。

辯論會過程中，拜登一度忘詞，甚至不只一次讓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反倒是川普極力克制自己不搶話或大吼大叫，即便許多言論都明顯和事實有所出入，但一方面由於他是「川普」，因此大家對他的誇大不實不太意外，另一方面，拜登的表現實在太過失常，導致觀眾都快忘記去檢視川普陳述的是否為事實。

《華爾街日報》最新民調指出，在首場辯論會之後，川普領先拜登 6 個百分點，雙方支持度分別來到 42% 和 36%，這是川普在過去《華爾街日報》所做出的民調中，從未出現過的盛況，同時，有高達 80% 的民眾認為拜登的狀況不適任美國總統。

首場電視辯論後民調如何？

辯論結束後，無論左右派媒體都一面倒抨擊拜登的表現「荒腔走板」，明明辯論會上有太多題材可以好好發揮，比如新冠疫情或墮胎權議題等等，卻沒能給出令人刮目相看的回應。過程中甚至一度淪為幼稚的鬥嘴，兩人爭吵誰的高爾夫球打得好，讓人看了啼笑皆非。

事實上，民主黨原本希望拜登能利用這次辯論，好好安撫許多人民對於他年紀的疑慮，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就連立場一直以來對民主黨友善的《CBS》也釋出辯論後民調，表示民主黨內部認為拜登不該再選總統的比例從今（2024）年 2 月份的 36%，一下激增至 46%，多了 10 個百分點。

《華爾街日報》民調進一步指出，選民在看了辯論會之後，對拜登表現的形容包含「丟臉、糟糕透頂、看不懂」；對川普的形容則是「不誠實、惡霸行徑」。《USA Today》的另一份民調則指出，原本川普和拜登在今年 5 月份打平 37% 對 37%，卻也在這次辯論後讓川普領先，變成 41% 對 38%。更有高達 41% 的民主黨成員表示，在辯論會之後覺得主帥應該換人當。

拜登在剛上任的蜜月期時，曾謙和地說自己是 Transition President（暗示幫助接軌的總統，但不一定會做滿兩任），甚至不只一次公開表示如果川普不重選，他不確定是否會競選連任。反觀川普，打從 4 年前就堅持選舉不公（即便近乎所有選舉不公的司法案件通通都敗訴），表示 4 年後要捲土重來為自己報仇雪恥。紐時 Podcast 節目《The Daily》分析，民主黨認為唯一能夠打敗川普的人選就是拜登，他們最擔憂的惡夢就是川普重新執政，於是說什麼也要趕鴨子上架，讓拜登出線好杜絕川普回歸。

房間裡的大象

但是，拜登的年齡問題一直都是房間裡的大象，更是一個不能說的公開秘密──拜登已經不只一次在鏡頭前顯示出高齡的種種跡象，像是《華爾街日報》就報導，今年 2 月拜登的神智狀態被司法部特別檢察官 Robert Hur 的報告敲響第一記警鐘，表示在跟拜登相處長達 5 個小時後，發現拜登有顯著的記憶問題。不少歐洲使節和資深外交官也表示，他們注意到拜登從去年至今年，在身體功能上有顯著的衰退現象，甚至不確定拜登是否能勝任第二任。

除此之外，去年 9 月拜登在紐約的募款餐會中，發生同一個笑話重講兩次的事件；今年 5 月更在華盛頓州募款餐會上脫序忘詞。另則《華爾街日報》新聞表示，拜登在和烏克蘭面談時，不只一次講話氣若游絲、詞不達意，導致大家數度聽不清楚拜登的談論內容。

共和黨籍眾議院議長 Mike Johnson 更在某次和拜登討論行政政策時，發現拜登把自己想推動的政策內容搞混，導致 Johnson 質疑拜登的記憶問題。這個報導囊括 45 位和拜登親身接觸的兩黨人士、白宮內部人事團隊，雖說抨擊拜登力道較大的往往是共和黨，但兩黨人士卻都同意拜登的表現時有失常。今年 3 月，7 個搖擺州的民調指出，僅有 28% 搖擺州選民認為拜登的身體和頭腦「夠清楚」來赴任總統職務，但卻有高達 48% 的選民認為川普「適任」。

民主黨真的會臨陣換將嗎？

本屆美國總統大選首場電視辯論會過後，民主黨內的「換帥」言論如雨後春筍般四起，《BBC》列出被點名替換的人選，包括許多 2028 年有意角逐總統大位的人士，例如：副總統賀錦麗（Kamala Harris，但長期以來她的聲望與民調都遙遙落後，算是個不太受歡迎的人選）、加州州長紐森（Gavin Newsom，一直以來是保守派媒體的箭靶，前陣子還跟佛州州長辯論）、密西根州州長惠特默（Gretchen Whitmer，她曾表示希望看到一個 X 世代的總統，但大家都知道她在指她自己）、交通部長布塔朱吉（Pete Buttigieg，曾在 2020 年民主黨初選時對上拜登）……。

但是，換帥言論卻遭到民主黨內部高層反對，而上述絕大部分被點名的民主黨人士，也都堅決表明護主心態，照這樣看來，除非拜登自己願意退出，否則民主黨內大家擔心歸擔心，卻也沒人敢站出來逼宮。

另一方面，選前 4 個月換人的案例，在美國歷史上還不曾出現過，時間點上實在太冒險，黨內又必須經過一陣廝殺才能決定誰該出線，頭都洗一半了，民主黨估計也只能摸摸鼻子努力向前。

根據我的觀察，大部分選民並不會因為一場辯論就迅速改變決定，而是會更幽微、緩慢地往某位候選人靠近（比如這次就是川普得利）。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多數人對兩位候選人的二度對決，都抱持著疲憊不堪、萬分無奈的心情，無論最終誰當選，都難有狂喜的感覺──一邊是川普，氣色紅潤卻愛誇大其辭、謊話不斷，同時拒絕接受選舉結果；另一邊則是拜登，作風小心翼翼卻老態龍鍾，還時不時會說錯話、記錯事。明明是個泱泱大國，卻得在這兩個人選之間再次做抉擇，想想也是挺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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