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啟儒
每個人對於工作的認知不同，有些人想出人頭地，有些人想賺大錢，有些人想安安穩穩一輩子有飯碗，有些人迫於現實不得不工作……不管是哪一種認知，遇到的挫折最好解決的都是技術面的，如何提升工作能力、如何凸顯工作表現、如何在競爭的環境裡脫穎而出、如何小心不踩雷……諸如此類，這些都是上課、看書、請教前輩可以解決的，但職場裡最難應付的其實是卑劣行為──性別歧視、霸凌、性騷擾。
性別歧視總是隱身在企業的制度與文化裡
所謂性別歧視，不一定是男性用言語行為歧視女性，大部分性別歧視隱藏在制度與文化中，有時候女性遭受的性別歧視，甚至是女性主管加諸於女性員工的。
我慶幸自己在女性工作者居多的時尚產業，女性遭受性別歧視的機率不高，但是過往的經驗裡仍然遇過同工不同酬的狀態。相同的職務，我的表現甚至比對方好，升等加薪卻比較慢；也曾經在懷孕時期，被公司定位為產能不高。這些都是無法度量檢視的對待，只有被歧視者有感，所以抗議也無效。
很多人有不經意的歧視，習慣善用女性比較具有服務精神的特色，會議上倒茶倒水都是請女同事處理。最直接對女性的歧視是貼上標籤，像是：少女心戀愛腦、談了戀愛就無心工作、結婚可能就準備離職回家生小孩、有了孩子的更是以家為重無法為工作全心全力付出……等。這些標籤沒有考慮到能力與工作效率是因人而異，面對處境的處理能力也不同，是最嚴重的職場性別歧視。
在我過去的經驗裡，倒茶水買咖啡我不計較，其他不公平的待遇我記在心裡，努力工作讓我的績效提升，總有一天撕去刻板印象標籤，證明職業婦女能力並不在男同事之下，再去和老闆談判我應得的薪水與職位。
我也告訴我自己，當有一天我可以主事，在我眼皮之下不能有性別歧視。
女性特有的小圈圈文化，形成霸凌，從學校延伸到職場
職場霸凌大部分是女性嗎？和學歷高低、高矮胖瘦、有錢沒錢不一定有直接的關係，奇妙的是女性真的多於男性。這可能和女性從小就有的小圈圈文化有關，所有女性在唸書時期，不管是小學、中學，都對班上的小團體很有感，說好聽的是臭味相投的聚在一起，事實上常常是帶頭者被簇擁成為一個小圈圈，其他人被排擠打不進去。帶頭者通常在團體裡最具有優勢，有錢、長得漂亮、功課好，這些都是優勢，會讓大家想攀附。心術不正的小團體利用他們的優勢為所欲為，碎嘴造成群體風向，進而侵害欺壓他人，讓別人不愉快，這就是霸凌。
小時候的我曾經是轉學生，被班上班長和副班長的小圈圈排擠，甚至刻意孤立我，沒有女生敢跟我一起玩，不時的酸言酸語讓我很不開心，所以我一直非常討厭團隊裡搞小團體和霸凌文化。
進入職場後，即使我的工作表現優秀，業績好頭銜高，同事關係不論熟不熟，我也不會成為霸凌的加害者。但是開始當主管居於上位之後，我看到的是女性惡習的延續，霸凌這件事從學校延伸到職場。
在ＩＧ限動裡看到她們的團體自拍就知道誰是老大了，在Ｃ位的永遠是Angel。Angel長得漂亮，說起話來嗲嗲的，不時故意裝可愛，外貌搭配著優秀的才幹，但是我發現她很會讓別人甘於為她服務，甚至會聯合同部門的人欺負新來的同事。怎麼欺負法？同樣為平輩，卻用主管的口氣使喚別人；在群組針對某個人的疏失無禮發言大表不滿，其他人紛紛應和，讓對方羞愧；找同部門的同事一起吃中飯，刻意跳過某位同事……等等。
學校和職場不一樣，這種事除非受害者自己出面申訴，或是發生了傷害事件，否則公司或老闆的立場是無從干預的，我只能好言提醒點點她，畢竟個人工作表現仍然是公司最注重的，這種人際關係的政治陰霾，大家只能自己想辦法熬出頭。
不過惡人就是會有惡人治，某次公司有個跨部門合作，Angel和另一部門的Angela一起出差，就在Angel使出撒嬌賴皮老招，讓攝錄影等工作團隊簇擁著以她為中心，並且對Angela頤指氣使，還把過錯推給她時，卻不知道自己踢到鐵板。Angela直接對Angel冷暴力，在人前無異狀嘻嘻哈哈，但同房不說話，東西用丟的，開關門用甩的，讓Angel處於精神緊繃狀態，遠在他鄉，就算想跟她的小團體甚至公司求援都無法。
這世界霸凌無所不在，厲害的就在有意無意間的孤立。任務結束回到公司後，Angela就是有本事串連公司女同事，不管是午間吃飯、週末相約歡樂的局、海外員工旅遊，沒有人會再約Angel，Angel在公司裡變得落寞，氣焰不再囂張。
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只能把自己變得更強，才不會被欺負。
在職場上遇到被霸凌，告訴自己不要走心，上班是為了賺錢和升遷，不是來交朋友的。有緣好好相處當好同事，不需要一定黏黏膩膩在一起，不合拍就保持距離，想辦法讓自己晉升，爬到上位你看待這一切會更超然。
喜歡結黨的女性如果持續用中學女生的心態來看待職場，遲早會被自己的態度反噬。職場裡是個人競爭戰場，搞小圈圈並沒有幫助，在工作上踩別人，遲早被別人踩一腳。
女性在工作上面臨的最黑暗面，非性騷擾莫屬
最常見讓女性不舒服的性騷擾是當面開黃腔、講黃色笑話，不管是一對一的說，或是在群體中大說特說而未加考慮女性感受。很多男性覺得這沒什麼，因為沒有肢體行為上的碰觸，也沒有針對性。許多女性只能尷尬傻笑，因為不知所措，但這反而會助長此風，對方會以為女性很喜歡聽。
基本上平行同事之間不敢造次，我建議女性可以當面回嘴給他難看，請他放尊重，不必害怕得罪人，因為彼此在公司是平輩，妳不用太擔心會影響工作，千萬別鄉愿地怕場面弄僵而姑息，要知道丟臉的是他，不是妳。
如果開黃腔的人是妳的主管，藉故離開現場是一個方法，當妳每次都在對方講黃色笑話時說有事要忙，久了對方也會明白妳不喜歡聽並且在閃避，之後他可能就會收斂了。萬一遇到不知收斂的男主管，至少離開可以讓耳根子清淨。
最讓女性恐懼的性騷擾是動手動腳，而且在職場裡的性騷擾總是伴隨著權勢壓迫，對方職銜比妳高，知道妳不敢反抗，心術不正的男主管就會為所欲為，先用言語、搭肩、摟腰、緊握手試探，這種男性其實是喜歡吃女性豆腐，尤其在他有了權力之後，更享受彰顯權力讓女性下屬就範的快感，潛意識裡有著帝王左擁右抱的沙文幻想。
當妳遇到這種行動式性騷擾，請直接撥開他的手，不要天真地以為他不會再更進一步，妳必須想像一旦縱容默許，具攻擊性的摸屁股、摸胸，甚至逼迫女性下屬獻身，後續這一連串性騷擾將接踵而至，甚至有被性侵的危險。
若不幸遇到這些攻擊性的性暴力，一定要向公司提出申訴，千萬不要害怕丟了工作，公司不處理，雖然無奈，還是離職保護自己吧！
千錯萬錯，被性騷擾不是自己的錯。
許多女性遇到性騷擾會怪罪自己，甚至女性指責女性，但是這關乎的是人跟人的彼此尊重，女性長相貌美或是穿著展現身形，都不代表願意接受男性在言語或行為上的侵犯，這不是女性的錯，是性平觀念的崩塌。
我是一個公司老闆，在工作上我的穿著並不以性感風格著稱，我也遇過客戶高層在活動現場和我聊天，他從擇偶條件聊到他的床上功夫有多厲害，如此不洽當的言語說出口，我立刻冷冷地回說「我要去彩排了」，他會如此大膽也是因為他是客戶，我想他是不敢跟他的女性老闆這樣說話的，這就是權力不對等造成的性騷擾。當時我並不害怕會因此失去這個客戶，因為我知道我必須保有我的女性尊嚴。
輕浮的話語永遠是性騷擾的開端，當你的耳朵聽見了，就必須要保持警覺性。
面對性別歧視、霸凌、性騷擾這些卑劣行徑，我們必須讓自己工作能力更強，爬上山頭成為有權勢的上位者，讓你在工作上的榮耀成為面對職場黑暗的報復行動，也期待女性工作的性平權益有朝一日能完全落實，我們能安心工作不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