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市場一點也不安靜！先是裁員潮襲向科技巨頭與華爾街投行；接著全球第二大加密貨幣交易所FTX，一夕間宣告破產，掀起幣圈陷入「雷曼風暴」的擔憂。
明星企業，為何轉眼就跌落神壇？經濟大環境不佳，加上各別產業面對利率上升，面臨風險。高成長企業的估值被重新盤整，就連房地產業因借貸成本飆升，迎來房市急凍。
其實FTX崩潰、推特被收購後爆出種種亂象，以及Meta啟動史上最大規模裁員……在耶魯大學領導力學院（CELI）的創辦人兼院長索諾菲德（Jeffrey Sonnenfeld）的眼中，背後都有一個共同因素：他們的CEO，都是缺乏監督的市場天才。
FTX：由巴哈馬的一群孩子經營
FTX的創辦人兼執行長弗瑞德（Sam Bankman-Fried，簡稱SBF）不到30歲，已經靠著加密貨幣致富。他於2019年創立FTX，不到5年，從幣圈小白登上《富比世》億萬富翁榜單，說他是「華爾街金童」一點也不為過。
「毫無疑問，弗瑞德是天才，」索諾菲德指出，「但最難的是，要有人能夠制止他們、提出問題。當他們發展出某種終身皇帝模式時，已經毫無問責制可言。」
《財富》雜誌報導，弗瑞德一夕殞落的加密帝國，恐怕跟「巴哈馬的豪華頂層公寓」脫不了關係，暗指與他住在一起的9位至親好友，共同掌管FTX的核心管理層，造成內部缺乏監管，任人唯親而私相授受的弊病。
這9人，有些是弗瑞德在簡街資本（Jane Street）的前同事，有些則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同學。如擔任FTX技術長的蓋瑞（Gary Wang）、工程總監辛格（Nishad Singh），以及擔任弗瑞德另一家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執行長的埃莉森（Caroline Ellison）。
《華爾街日報》揭露，FTX破產的原因之一，正是該公司擅自「挪用」數百億客戶資金，只為自家Alameda Research還債。弗瑞德與其好友高層，其實都知情。
「弗瑞德和蓋瑞、辛格一起掌管代碼、交易所的撮合引擎和資金，」知情人士表示，「他們願意為彼此兩肋插刀。」甚至，10人之間也有著錯綜複雜的感情關係，如埃莉森就與弗瑞德多次約會。
「整個FTX營運，就是由這一群巴哈馬的孩子一起經營，」另一位匿名人士告訴區塊鏈媒體CoinDesk。
馬斯克、佐伯格，都必須被批評、被管理、被引導
索諾菲德認為，由這種天才帶領的企業，首先正需要強化公司治理。如具有專業知識、能給予監督的董事會，再配合內部檢查機制，對風險控管非常重要。
「矽谷血液新創Theranos、共享辦公室WeWork……好多公司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少了適當治理。他們不清楚，要如何才能贏過天才？」
馬斯克（Elon Musk）收購推特後，宣告解散董事會，獨自一人握有公司的決策大權；同時，他得在旗下共6家企業之間奔波。維德布什證券分析師艾夫斯（Dan Ives）因此認為，推特為特斯拉（Tesla）帶來商業風險，因此把這間電動車大廠從最佳買入名單剔除。
尤其，若天才還同時兼任CEO與創辦人，更可能會對企業構成財務風險。《哈佛商業評論》調查發現，由創辦人領導的企業，成立之初，表現通常會贏過非創辦人領導的企業；但IPO約3年之後，卻開始出現逆轉。長期而言，創辦人兼任CEO，反而貶損企業價值。
隨著組織越趨複雜，他們會遇到精簡營運、降低成本，以及管理越來越多員工、產品、服務、地區和客戶等種種挑戰。這與公司剛成立之初所需的領導力，大不相同。
佐伯格（Mark Zuckerburg）帶領的Meta，恐怕得當心。公司發展重點，從社群媒體臉書（Facebook），轉移為前景不明、超級燒錢的元宇宙之後，引爆股東不滿；不過，行使雙重股權結構，得以享有超級投票權的他，似乎對批評「充耳不聞」，仍加倍下注自己也坦言「10年內恐怕無法見到回報」的新科技。
FTX爆出危機後幾天，神隱的弗瑞德，才終於在社群媒體上道歉，坦承自己「搞砸了」；佐伯格裁員1萬名員工後，雖然為錯估情勢道歉，卻似乎無意重述治理問題。
即使是天才，也不代表企業經營能等到事後諸葛才探討。「他們必須被管理，必須被引導，必須有一個董事會協助發揮最有效利用；而不是任由其發展出帝國般的無敵感，」索諾菲德警告。
核稿編輯：吳和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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