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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的改良主義
本節的主題是杜威的改良主義。一般會把杜威的思想稱為實用主義或工具主義。事實上，把他的思想應用在教育、文化及個人修養上，稱做「改良主義」更為適合。
本節要介紹以下三點：
第一，杜威認為哲學都是教育哲學。
第二，杜威道德哲學的觀點。
第三，哲學的功能如何？
（一）杜威認為哲學都是教育哲學
教育與教育哲學有什麼不同？
「教育」一般是指具體的教育工作，由不同學科的老師來教導學生；而「教育哲學」是要探討「教育」這件事本身是怎麼回事，以及如何在教育過程中成就一個人真正的生命價值。
「邊做邊學」是杜威的一句名言，亦即「在做中學」。不能光是眼到、口到、耳到、心到而沒有手到，必須透過實際操作才能學會。
杜威把人的生命看做一個有機體，人與整個大自然之間一直存在著互動關係，所有的一切又是一個大的有機體。他在談到藝術時，對這一點有清楚的闡釋。他認為，任何一種探究都是藝術，甚至整個生命也是如此。
生命與所謂的美術作品只有程度的差別，而沒有種類的差別。人的存在就像一幅畫，每一筆都是人的生命具體處境的表現。
審美性質是一切經驗的根本特色。這裡面涉及他對於審美經驗的觀點，但基本上他的思想就是一個統一的整體觀。
什麼是教育？教育就是連續不斷的對經驗的重新建構。在這個過程中，不成熟的經驗會朝向基於理性的技巧與習慣所形成的經驗。談到對孩子的教育，杜威是當時的美國中學老師要追隨的一位哲學家，他的觀點影響美國直到今日。
杜威認為，孩子生來就是主動的、好奇的、愛探索的生物，所以我們要設法使孩子的創造性與自主性得到培育，而不是受到壓制。
他對孩子的教育有兩點考慮。第一，不能把孩子當做被動的生物，只是給他灌輸某些資訊和知識。第二，不能太過於放任孩子。
當時有些人受到盧梭的影響而提出新教育，把孩子的感性能力過度理想化，要讓孩子自己選擇學什麼。杜威認為，既不能主動灌輸孩子，也不能被動放任孩子，而要走在中庸之道上。
他的觀點接近古希臘亞里斯多德所說的：透過培養良好的習慣，建立孩子的氣質，由此形成理性思維的能力。杜威設計許多環境條件，使孩子容易養成良好的習慣與氣質。
教育會對經驗不斷的重新建構，在這個過程中也發展了孩子的道德性格。德行不能靠灌輸，而要靠培養。要培養孩子具有公平的心態、客觀性以及想像力。
這樣的孩子願意向新的經驗開放，由此產生遠見；並隨時準備改變心態，讓自己能變得更加正確、更有適應力。同時，學校是一個小型社會。這些觀念都是杜威從事教育工作時一再強調的。
（二）杜威道德哲學的觀點
談到人的道德問題，杜威特別注意到「處境」，即人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中。他認為，人這種生物在本性上就具有價值判斷的能力，我們自然而然就會對某些事物、狀態或活動，有肯定或否定的態度。
道德選擇只有在不同欲望互相競爭、不同價值互相衝突的處境中才會出現。因此要考慮當前的處境，以及選擇時有哪些選項，這時要保持理性的思考作用。
杜威認為，人的生活不能脫離處境，因此隨時都會出現內心的衝突，要求做出判斷、抉擇，並付諸行動。所以，人的道德生活永遠不會結束。
不管你的道德修養如何，所達成的目的轉而又變成一個手段，朝向新的目的前進。這就是杜威所謂的改良主義。
杜威認為，人有天生的智力，即思考能力或聰明才智；對此加以培育的話，可以使他能夠想像未來，並且設法製作一些工具，以達成他的目的。
（三）哲學的功能如何？
杜威認為，哲學可以使人得到一個全方位的觀點。一方面，人可與自然界結合並連續發展；另一方面，人也有其特殊的行為模式，同自然界明確區分開來。
杜威表現出直率的自然主義立場，後來演變為人文主義的自然主義。
他的哲學顯示出實在論的特色，即具體的接受客觀的實在；同時也表現了樂觀主義。他認為，人的經驗中總會有各種衝突所造成的難題，它們讓價值陷入混戰；但只要人繼續發展他的創造的智力，就可以繼續追求新的目的。
哲學在文化中的角色是什麼？杜威認為，哲學對於它原生的特定文化既要加以依賴，又要努力去超越。哲學對於文化有批判和超越的作用。
換言之，舊的與新的要不斷綜合，進而提煉出一個文化的基本原則與價值，並對它進行重新建構，使它進入一個更加圓融、更具想像力的景觀中。所以，哲學在根本上必須是批判性的，它永遠有工作要做。
杜威有一本著作名為《哲學的重建》，他提出一個明確的觀念，認為哲學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重新建構」。
每個時代的哲學都要根據過去的啟發，面對當前的挑戰，重新建構新的觀念。要有想像力，勇於思考，信任新的觀念，以免困於具體的事實狀態中。
與過去的哲學家相比，杜威賦予哲學更謙虛的功能，但是他鼓勵人要更勇敢的去實踐。謙虛加上勇敢，使哲學家能夠以坦白的態度，配合真誠的自我，直面他的同代人。這就是杜威對於哲學功能的看法。
【書籍資訊】
《西方哲學之旅：啟發人生的120位哲學家、穿越2600年的心靈巡禮》（下：現代）
出版日期：2020.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