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韓首爾梨泰院(Itaewon)10月29日晚間的萬聖節活動發生人群推擠(crowd crush)事件，導致超過150人死亡，成為南韓自2014年世越號(Sewol)渡輪沈沒以來最嚴重的災難事件。究竟人潮聚集為何會鬧出人命？在這種情況下又該如何自保呢？
梨泰院一夕淪為人間煉獄
南韓首爾著名地標梨泰院10月29日晚間舉行萬聖節活動，是自從COVID-19(2019年冠狀病毒疾病)爆發以來，當地最大規模的節日慶典。然而，大批歡樂的變裝民眾被卡在一條不到4公尺寬的窄巷內動彈不得，前推後擠的壓力導致一場全面失控的窒息慘劇，超過150條珍貴的生命就此葬送。
歷史上類似的不幸慘劇曾多次發生，像是1990年回教聖城麥加(Mecca)附近的隧道推擠事件、1989年英國雪菲爾德(Sheffield)的希爾斯堡(Hillsborough)足球賽群眾失控、2021年美國休士頓的天文音樂祭(Astroworld Festival)，以及印尼瑪琅市(Malang)坎朱盧漢體育場(Kanjuruhan Stadium)今年10月的踩踏意外。
這種大批人群湧向出口、運動場或舞台而被活活擠死的悲劇，於首爾梨泰院重演，在震驚全球的同時也再次引發人們關注大型聚會時的安全，以及推擠帶來的危機。對於首爾萬聖節活動釀成的嚴重意外，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引述英國索夫克大學(University of Suffolk)群眾安全專家史迪爾(G. Keith Still)認為，梨泰院發生的慘劇應該是來自人群推擠或失控而非踩踏。
人群推擠主要死因為窒息
他表示，人群推擠事故是指一群人擠在有限的空間內，少數人做出推擠等動作後蔓延開來，群眾越多推擠力道越大，造成骨牌效應。至於踩踏事故則指人們仍有空間可以逃跑，和這次梨泰院窄巷內的情況並不相符。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可能因為踩踏喪命，但實際上多數死因都是窒息。
史迪爾解釋，當人潮越多，群眾擠壓的力道就越大，如果置身於狹窄的空間內，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然而，更可怕的是，在人群推擠事故中即使沒有倒地，光是站著就可能被活活悶死，這是因為推擠造成肢體受到壓迫，減少流向大腦的血液，而且肺部沒有足夠的擴張空間，大約30秒就可能失去知覺，6分鐘左右就會陷入壓迫性窒息。
這種人群推擠的危機也存在於日常生活中，任何突如其來的情緒激動、恐懼，都可能導致群聚的人潮頓時失去理智與秩序，好比當滿座的電影院內有人大喊「失火了」的時候。因此了解人群何時會變得危險並作出判斷，是這些不幸悲劇留下的血淚教訓。美國全國公共電台(NPR)就引述德國普朗克人類發展機構(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Human Development)專家穆薩德(Mehdi Moussaïd)，提出一些在危險情況下的生存技巧。
保持警戒並檢測人群密度
首先是睜大眼睛留意危險訊號。穆薩德警告，一旦在人潮中開始感受到壓力，恐怕已是為時已晚，問題是人們通常缺乏人群危險的意識，因此有必要學著檢測人群密度。這也就是說，每平方公尺5人是個臨界點，超過6人就開始變得危險，當多達8人時往往會發生嚴重情況。重點就是一旦感到不舒服，只要還能移動就儘量離開現場。
一個簡單的判斷方法是，如果感覺兩邊肩膀或身體的好幾個地方都受到碰觸，那麼人群密度可能就已達到每平方公尺6人或更高，這是趕緊逃命的警訊。然而，如果已是動彈不得的處境就要站穩腳步，努力不要跌倒，而且別把背包放在地上，造成任何可能導致自己或他人跌倒的障礙。
人群行為專家穆薩德強調，缺氧是人群推擠的殺手，因此儘量把手臂放在胸前不要移開，在這種姿勢下能爭取到一些空間，可以推動約半公分或1公分，這足以讓人保持呼吸。而且在前進時要避開牆面或柱子等堅固的障礙物，並在感受到推力時不要推回去，這是因為人群中有連鎖反應，順其自然才不會在系統中增加壓力。
自救人救能爭取一線生機
穆薩德警告，在最糟的情況下會同時遇到多個推力波(pushing waves)，演變成為人群亂流(crowd turbulence)，導致壓力相互交叉推擠，這種情況往往會伴隨著死亡的悲劇。這是因為那些看不見的力量，大到足以把鋼鐵折彎，讓人們連呼吸都做不到，最後不論是站立還是倒地，都可能因為窒息而喪命。
穆薩德表示，協助他人與利他行為在人群中會具有傳染性，而個人主義或自私行徑也是一樣。一旦遭遇危機，如果大家都能試圖幫助身旁的人，就能營造一種積極有益的氛圍，會讓事情變得不那麼糟糕，並可能在事故發生時帶來一線生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