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黃朝琴/臺北報導
國光劇團跨界新作《精衛》4月26、27日登場,結合京劇、舞劇、詩劇重塑歷史人物,以古典文學《山海經》中「精衛鳥」的意象為引,把汪精衛故事收納在神話鳥的臆想,卻不是直寫「汪精衛傳」,結合京劇傳統底蘊、當代舞蹈肢體、詩歌深邃意境,以多重媒介折射汪精衛理想的執著與現實的無奈,且重探他的詩人情懷,穿越歷史迷霧揭開內心世界的面紗。
國光劇團團長張育華表示,全新製作《精衛》融京劇、舞劇、詩劇於一體,深度又精緻,從神話的「精衛鳥」到充滿爭議的「汪精衛」,編劇王安祈「蓋棺不必論定」的創作精神與人文態度實在很美,賦予這齣戲更寬闊的創作空間,整個作品不僅是表現形式的跨界,更是在多重問答中激盪出抒情,觀眾更可從中照見自我及時代。
國光劇團藝術總監王安祈表示,《精衛》是傳統京劇與現代舞蹈兩種不同語彙和身體的相互碰撞,這齣戲一筆雙寫,演鳥也演人,一則描繪《山海經》中神鳥精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九死其未悔」的填海精神,再者重探抗日時代歷史人物汪精衛的內心幽微複雜面向。 整體來說,該劇以精衛鳥的異想世界為背景,透過京劇扮相的汪精衛(李家德飾)與精衛鳥(黃宇琳飾)的跨時空對話,呈現其內心掙扎與情感。
王安祈指出,民初文人與詩人汪精衛,其本名「汪兆銘」,他向以「精衛」當筆名,主要敬佩效法「精衛填海」的精神,他少年時追隨國父孫中山鼓吹革命,以烈士之姿行刺清廷攝政王,國父遺囑就是由他主筆,深受國父器重。抗戰初期,國軍節節敗退,汪精衛心生悲觀,他憂心戰必亡國,屈則可緩,於是與日本謀和,在南京成立政府,抗戰勝利前1年病逝日本,歸葬南京,隔年抗戰勝利,國民政府由重慶還都南京,炸毀汪精衛墳墓。
王安祈進一步指出,《精衛》這齣戲就由此導入,精衛鳥銜石填海,驚聞炸墳聲響,她傾聽江滔,似有一種呼喚精衛的聲音,後續就展開精衛鳥撥開水霧,召回汪精衛心魂的臆想。
王安祈提到,這齣戲把汪精衛故事「收納」在神話鳥的臆想中,並非直寫「汪精衛傳」,因此男主角李家德不必寫實穿西裝,舉手投足仍是京劇四功五法,可以舞長槍(枯枝)表現內心掙扎。
王安祈說,女主角黃宇琳在戲中既是「精衛」神鳥,也是汪精衛妻子「陳壁君」,精衛鳥極度關切這位棺木被炸的同名「精衛」,她貼欣寬慰,甚至延伸、切換為汪妻,與李家德在戲中共舞對話,深入探索汪精衛的內心世界,並非一人分飾二角。
王安祈提到,這齣戲納入汪精衛多首詩句,展現其多重情感面向。例如投身革命時的豪情壯語「銜石成痴絕,滄波萬里愁,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再如寫給妻子的情詩「彩筆飛來一朵雲,最深情語最溫文,燈前兒女相依偎,紅頰笑渦恰似君」,這些詩句交由「臺灣京崑王子」溫宇航進行崑曲編腔,同時由他幕後以「詩魂」之姿吟唱,京劇編腔部份,則交由馬蘭老師操刀。
針對京劇和舞蹈跨界原因,王安祈強調,身汪精衛身兼愛國者與叛國賊、革命家與詩人等多重身份,早年追隨孫中山投身革命,卻在抗日戰爭時期選擇與日本合作,從而背負千古罵名。京崑表演體系圓滿自足,但若人物內心過於複雜幽微,語言、文字、劇情不足以表現時,即有跨界必要,也希望編出一個行為動機千絲萬縷糾結難言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