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2023 年的第一季就過完了，對許多歐美公司來說，這代表 2022-2023 的財政年度正式結束，在迎接新的財政年度之際，不同企業各有打算，像是大幅裁員的科技業，或持續成長的餐飲業、醫療產業和教育業，自然對新年的預算編列有相異的安排。
身為 B2B 的行銷公司（下稱原文 Marketing Agency），這些安排也深深影響我們的業績目標，所以就在上個月，我的團隊受邀參加了一場由客戶發起的會議，目的除了回顧上個財政年度的表現，也一起展望新的一年有哪些潛在的合作機會──然而就在這場會議中，我們被客戶問到一個所有行銷人最恐懼的問題。
有了AI，還需要行銷人員嗎？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是很具新意，而且相信很多行銷人早就有意識到，只是當客戶單刀直入地問起時，大部分的 Marketing Agency 還是會感到背脊一涼。這個問題是：「現在AI 可以自己生成行銷素材，我們以後為什麼還需要你們的服務？」
雖然客戶的意思並非現在立刻就要取消和所有的 Marketing Agency 合作，畢竟目前 AI 工具還不能完全取代我們提供的服務；但很大程度上，AI 的確已經可以代替人工做出許多需要投入密集勞力、創意需求度較低的任務，這對以「時間」來計算服務費的 Marketing Agency 來說，無疑是一個警訊。當 AI 能在幾秒內產出內容，而如果 Marketing Agency 提供的服務是 AI 能輕易做到的事，我們將很快失去飯碗。
而且就算 AI 生成的圖片與影片，可能從美學或創意的角度來看還不盡理想，但對很多預算有限的中小企業來說，AI 生成的行銷素材其實還算堪用。相信你也一定在滑臉書時看過 AI 自動生成語音的影片，更別提每天舉目所及、到處都是的 AI 生成廣告，雖然這些影片中的語氣大部分顯得僵硬，廣告也是套用千篇一律的版型，但作為宣傳工具，它們其實已經達到目的。
當然，我們公司的客戶大多是大型的跨國企業，不可能滿足於這些 AI 生成的素材，但根據《富比士》報導，表現頂尖的公司有28% 更傾向使用AI 當作行銷的輔助工具，比一般公司的12% 足足多了超過一倍，所以等AI 技術再更上一層樓時，可能真的足以取代Marketing Agency 提供企業的大部分服務。
因此，我判斷客戶提問「如果 AI 可以自己生成行銷素材，我們以後為什麼還需要你們的服務？」的動機，其實是想知道我們公司面對 AI 的挑戰做了哪些準備。
相信讀到這裡，讀者們都很好奇面對這個棘手的問題，我們公司老闆是如何回答的呢？我很榮幸能在現場聽到他的分析，以下我將他的答覆歸納成 4 項重點：
一、創新的能力
無論是 ChatGPT 還是其他 AI 行銷軟體，基本上還是仰賴人類輸入指令，這些指令包括對客戶產品或服務的理解、對客戶企業文化的認識，以及對整個社會價值與趨勢的熟悉──包括在特定文化脈絡下，消費者的心理與購買行為。
有了這些知識作為後盾，產出的行銷內容才能讓受眾產生共鳴，進而達到共振。簡單來說，只有人類才懂得人類的消費模式，並能透過對人性的理解，打造出建立在情感驅動下的促銷活動（emotionally-driven campaigns）。
二、客製化的能力
畢竟 AI 是靠搜集大數據的資料，整合成適用於大部分情況的原則，而非像 Marketing Agency 提出的方案那麼有針對性。因此，我們可以針對某個特定目標，為客戶提供完整且全面的行銷策略，但 AI 只能提供一個適用於普遍情況的解決方案，無法針對特定族群、產業或目標，推出客製化的策略。
此外，儘管校稿部分較能讓 AI 代工，確保文法百分之百正確無誤，但只有Marketing Agency 的 Copywriter（文案撰稿人）才知道如何針對客戶的品牌個性來創作內容，確定品牌的特質有被以正確的Tone of voice 呈現出來。
三、整合能力
我們會從過去的經驗中，不斷優化我們的服務，自客戶和消費者的反饋中強化優點改善缺點，但 AI 只是被動地仰賴大數據與指令，並不會自動將過去的成果與未來的目標連結起來。
Marketing Agency 的整合能力還反映在跨領域的合作上，我們善用既有的人力資源和人脈，邀請不同產業或專家一起產出跨界合作的促銷活動。
四、可靠性
Marketing Agency 對自己產出的行銷內容或行銷策略負責，也對客戶負責，而這裡所說的「責任」也包括法律責任。例如，我們會和幾乎所有的客戶簽定保密協定，確保客戶的商業機密不會外流。使用 AI 的風險是無法究責，也比較難用道德或法律規範它。
我想，以上的回答和解析，可以給所有從事創意產業的人一些啟發或參考，因為在文創產業中，AI 不會是人類的替代品。
面對日新月異的科技，與其恐慌，不如先理解自己的優勢在哪、有哪些 AI 不能取代的能力，再善用 AI 提供的各種資源，將它當成提高工作效率的工具，或許才是所有行銷人現在應該聚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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