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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的動物書》訴說鄒族人與動物相遇故事 小米女神最喜歡的祭品居然是牠

環境資訊中心
更新於 08月06日02:55 • 發布於 08月06日02:55 • 環境資訊中心 特約記者廖靜蕙 報導

我們看待動物的眼光,是否隨著族群身分而有不同的認知與情感呢?繼《鄒的植物書》後,農業部林業及自然保育署嘉義分署再發表《鄒的動物書》,傳承鄒族傳統生態智慧的系列書籍,由鄒族耆老整理傳統上與山林生命相處留下的印象,訴說120多種動物和鄒族的連結,在世代傳承的過程,不缺野生物教給族群的功課。

《鄒的動物書》。圖片來源:林業保育署 提供

紀錄鄒族與野生動物相遇的故事 一窺民族動物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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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每個族群,都該盤點擦身而過、心心念念的動物。監察委員浦忠成表示,有別於西方文明以科學的角度解構野生動物,鄒的動物書中,每種動物背後都有神話、傳說或其他目的支撐,例如鹿、老鷹、山羊等。這些用自己文化視野對野生動物的觀察,使得這些動物貼緊族群關係,成為民族動物。在此之前,不妨看看鄒族和野生動物相遇後,發展出的精彩故事。

鄒族是嘉義分署轄區內唯一的原住民族,嘉義分署與鄒族積極發展夥伴關係,諸如「狩獵自主管理計畫」、「原住民族依生活慣俗採取森林產物規則」的實踐,並積極推廣生態旅遊、文化保存等,出版《鄒的動物書》是其中一例。出版前即簽署「原住民族傳統智慧創作財產權非專屬授權契約」,分署長張岱表示,他們有義務也樂意將集結傳統生態知識的書籍,分享給當地的國小與部落。

對於原住民族、山村居民而言,野生動物與人生活的界線不是那麼明確,牠們往往就在不遠處。本書記錄了因種種理由和鄒族產生連結的動物,嘉義分署指出,《鄒的動物書》是鄒族民族動物學的精華,體現了原住民與動物互動的感知認識與傳統智慧,也凸顯了不同族群受傳統文化影響,對周遭野生動物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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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族動物可歸納為八類,包括在鄒族神話故事中出現的「神話」動物、氏族耆老代代傳講的「傳說」動物、鄒族對動物特徵、習性等觀察得知的「動物學」;「經濟」指自用外,可換取經濟收入的動物。其他還有「禁忌」、「祭儀」、「食物」及「服飾」等類別,每一種動物都以圖示說明意涵。

《鄒的動物》文物上的動物內頁摘錄。圖片來源:林業保育署 提供

舉起天際的鳥、取火有功的鳥 從族群視野看野生動物

相信嗎?有幾種動物生來即坐享鄒族神話般的存在,備受族人的尊敬,甚至有小米無限取用的優惠。和布農族同樣因取火有功的紅嘴黑鵯,神聖不可冒犯,排除在獵捕撲殺的名單外;盛傳白腰文鳥以美妙的歌聲,高高舉起了天際,而有舉天神鳥的稱號,還享有終身在鄒族的小米田不受驅趕的待遇。聽懂繡眼畫眉的意見也很重要呢!傳統上已能分辨五種聲調所代表的意義,並且辨音行事。

而大眾熟習的台灣黑熊,不但是神話傳說動物,鄒族也累積了對黑熊的認識。傳統上,黑熊不是獵捕的對象,一旦誤捕,是不能帶回部落的。書中特別提及,台灣黑熊沒有殺害過鄒族人的紀錄。

達邦社頭目汪啟德。攝影:廖靜惠

「穿山甲從來不是我們獵捕的對象。穿山甲受驚嚇就捲成一團,跑也跑不動,這種動物有什麼好欺負的呢?飛鼠也不是我們的獵物,在樹上燈一照就呆住了,你好意思抓牠嗎?」提到幾種受脅動物,達邦社頭目汪啟德以幽默的語氣形容這些動物,也帶著規勸的意味,讓人感同身受。

監察委員浦忠成即為鄒族人,他相當肯定本書出版。他認為,書中傳遞著鄒族和周邊野生動物的感情,以及寓意深遠的故事。例如,鄒族三大祭典包括戰祭、播種祭和收穫祭,後兩種以小米為核心,主祀之神都是小米女神,而祂最鍾愛的祭品的就是赤腹松鼠。因此,小米收穫祭前後,家家戶戶都會捕捉松鼠獻祭。

浦忠成進一步解釋,松鼠會啃食林木,造成環剝、影響林木,又會偷吃農作物,表面上是討小米女神歡心而捕捉松鼠,實際上就是除害。另外,喜於林下走動的藍腹鷴,舉手投足之間都需小心謹慎。了解牠習性的長輩,就會以此告誡年輕人,進入森林不要莽撞,要像藍腹鷴般優雅、謹慎。

台灣山豬:體現分享與狩獵文化的載體

沒有一種動物像台灣山豬,在鄒族佔有這麼多版面——足足一章專門介紹牠。鄒族長老高德生說,山豬生養眾多,是主要的獵捕對象。山豬也代表英勇兇猛,一個獵人獵到山豬的隻數代表其功績,而且獵法也受到限制,不能使用陷阱獵具。也只有山豬是可分享的獵物。好的獵人必然是好的戰士。

「鄒族對獵物的味道,已從身體的倚賴,甚至提升到精神撫慰層次。對獵人而言,野味幾乎已經成了他們身體的一部份。」台灣山豬是體現狩獵文化以及鄒族「Mofi」分享文化的載體。「每個鄒族人心裡都住著山豬」,也許如此,才能如何透徹的為每個部位命名。每個部位也有特定分享的對象。

書中不但記錄了鄒族的獵人傳統,也記錄嘉義縣鄒族獵人協會自主行為規範。鄒族狩獵須遵受einu(倫理及規範)、接受nsou(天賦與生命)和piepia(內在魂魄),以砥礪品德、維護信譽、精研狩獵事務為魂,維護鄒族民族尊嚴、榮譽及價值之外,更需促進自然生態之保育與動物福祉。

《鄒的動物》中關於繡眼畫眉的介紹。圖片來源:林業保育署 提供

鼠輩狐狸原非食物 消失平原的梅花鹿成未解之謎

鄒族對於貓科動物有不同的理解,石虎或雲豹對鄒族都是謎一樣的存在;消失於本島的歐亞水獺,留存在鄒族的名字中以及耆老的印象中,見證牠和鄒族有過的連結。

同樣消失在台灣島上的梅花鹿,對鄒族有不凡的意義。鄒族人使用梅花鹿皮製作披肩、腳套,也以鹿皮貿易和荷蘭人有了第一次接觸。但獵人只獵殺老病的鹿,為何牠仍消失於平原?至今仍令鄒族人百思不解。

傳統鄒族不吃鼠類和狐狸類動物,台灣不是沒有狐狸?那麼鄒族眼中的狐狸是誰呢?近代鄒族人吃起鼠類和狐狸,又是受了誰的影響?誰在這一波被當成食物?另外,族群稱呼動物的用語,隱含了族群記憶、印象與知識,想知道鄒族怎麼稱呼山豬、水鹿嗎?為何鄒族稱黑熊是永遠吃不飽的貪吃鬼呢?在書中都能找到答案。

鄒族有些地名也和動物有關。Kuba-no-moatu'nu位於楠梓仙溪上游,鄒族語「山羊的集會所」,是台灣野山羊重要棲地。而觸口附近逐鹿地名來源,遺留著那個滿山滿谷都有梅花鹿的年代,將狩獵的梅花鹿集中一處的記憶。

《鄒的動物》中關於野獸集散地「獸泉」的介紹。圖片來源:林業保育署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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