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賴總統耍官威？解鈴還須繫鈴人！

最近接連爆出賴清德總統「耍官威」的傳聞，先是衛福部長邱泰源爆料賴總統「致電罵」環境部長彭啟明，接著是賴總統親對民進黨立委下全員出席令、直播令，再來是賴總統被指對新科國軍將領摔資料怒罵。持平而論，這些傳聞與真實情況或有落差，但事後幫賴總統緩頰的說法，或是外界所能觀察到的現象，這些傳聞也非全然的空穴來風。至於賴總統要如何擺脫「耍官威」的負面印象，解鈴恐怕還須繫鈴人。

先從賴總統「罵」彭啟明說起，彭啟明的回應是「總統確實有致電關心」；由此看來，賴清德的確是以總統身分跳過行政院長卓榮泰，直接打電話給彭啟明，至於是「罵」還是「關心」？就屬彭啟明的個人感受問題了。

而在邱泰源爆出此料後，總統府先是臨時取消賴總統與邱泰源共同出席的基層醫療醫師公會晚宴，之後賴、邱皆出席台灣護理學會慶祝大會卻幾乎零互動，恐怕也是賴已對邱心存芥蒂！

再說賴總統親對民進黨立委下全員出席令、直播令，這本是民進黨內家務事，但也可觀察賴主席在黨內的威信如何。動員令一出之後的第一次立法院院會，五十一席只到了二十一席，而且連總召柯建銘也缺席，以致引來「命令不出中常會」之譏。至於要求民進黨立委多開直播的直播令，四月三十日民進黨雖有「老闆真的來了！賴清德突襲直播現場，吳崢、王義川冷汗直流」新聞稿，但許多民進黨立委還是意興闌珊。

有行銷基本概念的人都知道，新產品推出之前必須做好市場調查，以免產品與市場需求脫節導致徒勞無功、白花成本，甚至得不償失，但賴總統卻似乎未能體會箇中三昧。賴主席對黨內同志的兩道命令成效不彰，民進黨內的反應是：要兼顧選區不可能五天都待在立法院、當天是乙動而非甲動該出席的委員都有到場、並非每個人都適合直播、直播成本高還可能壓縮到其他事情。且不論這些說法是實情還是託辭，都反映賴清德推出的「新產品」與「市場需求」脫節。

甚至，對於直播令，還有民進黨立委的反應是：做直播多少人看是其次，賴清德知道他很配合就足矣。這不啻為不問成本效益，只求迎合上意，甚至敷衍了事，但這是賴清德要的效果嗎？

再說賴總統被指對新科將領摔資料怒罵，事後國防部特別發布新聞稿，強調「部分媒體渲染報導『總統怒罵』『立威』等顯屬誇大謬誤」，之後國防部長顧立雄又說只是提醒禮節，沒有訓斥。且不論國防部和顧立雄是否越俎代庖幫總統府說話，但都的確證明賴總統對將領有針對性的發言，至於是「怒罵」還是「提醒」？甚至賴總統是否想「立威」？也同樣屬於在場者的感受問題，應非國防部或顧立雄所能詮釋。

這些傳聞或許是如實傳遞，也或許是「辭溢乎情」，但正如政治學者伊斯頓提出的「系統論」，決策圈外只能對決策圈內進行外部觀察，而決策圈內對決策圈外的敘事準確性與評論則是「瞎子吃餛飩—心裡有數」。這二者之間固然可能「橫看成嶺側成峰」，但倘若決策圈內傳出的消息屬實，決策圈內就算否認，事實也還是事實。

所謂「君子不怒而自威」、「吾日三省吾身」，無論傳聞與事實的真實性落差多大，但為何近期一再出現賴總統發怒的傳聞？賴清德可以一隻手指指向別人，但也得四隻手指指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