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韭菜割沒挖菜根 促農民進城購房救市

中國房地產「跌跌不休」，中央下令穩樓市，地方政府為促民眾買房扭盡六壬，如青島市有官員下令調查居民購房意願，更約談銀行有巨額存款而「惡意不買房」者，近期為去房地產庫存，更把算盤打到農民身上，鼓勵他們放棄農村宅基地到城市買房，此舉被形容是韭菜割沒了去挖菜根。

中國空置房夠30億人住

曾經牛氣沖天的中國房市，自新冠疫情後斷崖式暴瀉，中國房地產巨頭碧桂園、恆大等陷債務危機戳破房市泡沫，爛尾、斷供、法拍……可謂哀鴻遍野。中國國家統計局前副局長賀鏗在去年下旬舉行的「2023中國實體經濟發展會」上直言，中國目前房地產供應14億人也住不完，估算空置房屋數量足以容納30億人。與此同時，野村證券估計中國還有多達2000萬至3000萬戶未完工房屋。

供過於求，加上人民對後市沒信心，房價難以拉動，最近大陸網絡一篇名為《我們小區房價跌到39萬元，歡迎大家來天津武清和我做鄰居》的文章上熱搜，文章提及天津首創新北京半島項目有83平方米的二居室，在高峰時售價超過160萬元人民幣（折合約718萬台幣），而如今同戶型39萬元（175萬台幣）就可成交，網民形容房價已不是腰斬，而是膝蓋斬了。這還不是孤例而是常態，中國指數研究院6月份房屋銷售數據顯示，中古屋價格已連跌26個月，大陸媒體發現包括北市、上海、深圳、杭州、武漢等超過13個一二線城市中古屋成交價與掛牌數量已查不到，相信是數據太驚人才會被消失。

中國政府於5月17日拋出重磅救房市政策，調低頭期款比例、取消房貸利率下限等，中國人民銀行宣布將設立人民幣3000億元（約新台幣1.35兆元）保障性住房再貸款，由政府購買房市的庫存，將這些庫存轉為供中低收入家庭入住的保障性住房，藉此挽回潛在買家入市的信心。政策出台時間尚短，未能評估成效，初步數據反映大城市房市有回暖跡象，但小城市未見起色，相信待市場把消息消化後才見真章。中國房市現在如無底洞般，國力是否能支撐如此龐大又長遠的救市措施，亦要拭目以待。

藥石亂投「挖菜根」將引發災難後果

中國農村宅基地是指農村村民可用於修建住宅的土地，屬社會保障性質，農民使用宅基地無需交納何任土地費用，村民只有土地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但宅基地上建的房屋屬個人財產，可依法繼承。為救房市，多地頒布新的房地產政策，鼓勵農民退出，放棄農村的宅基地，改到城市買房，會由政府進行補貼。安徽鳳陽、江蘇南通、湖北鄂州等地均出台鼓勵退出農村宅基地政策，如安徽鳳陽縣政府，從6月20日至今年底，自願放棄農村宅基地並進城購屋的農民，可獲一次性人民幣5萬元（約新台幣22.48萬元）的購屋獎勵。搜尋相關討論，網民留言十分精闢，直斥政府黔驢技窮，向弱勢抽刀，「讓農民都進城接盤房子是吧﹖農民怎麼找工作怎麼生存呢？」「農民都進城了，城市裡的人都吃甚麼？」「農民勤勤懇懇為國家度過一次次危機，不說給好處吧，這還要消滅農村根基！幾萬塊就想把農民唯一財產收走，提出這個辦法的不是蠢就是壞！」

韭菜割沒了，現在來挖菜根，此例一開後患無窮。個人層面上，農村人口相對貧窮，5萬元對他們來說或許不是小數目，然而在城市購房，用作頭期款也捉襟見肘，加上中國這幾年經濟不振，農民進城後難找工作。社會層面上，政府把農村的財產轉移到城市，若大批農民進城後無法謀生，供不起房，老家的宅基地又沒了，便如無根萍般流離失所，為社會帶來不穩。

中國是一個怎麼樣的國度﹖在所謂的舉國體制下說好聽是全民一心辦大事，實際是不惜欺壓哄騙也要老百姓就範，追趕硬指標。宅基地如何收、怎樣收、收回來如何使用﹐只要執行者有私心，每一個環節都可鑽空子謀利，受苦的最終還是基層農民。習近平自上台後高舉脫貧攻堅戰，在2021年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上宣佈，9899萬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創造了「人間奇蹟」。姑且相信這個「人間奇蹟」曾經出現過，但可預計當中共挽救經濟藥石亂投，農村返貧甚至比從前更貧的情況勢將出現。

作者》余知宜 在香港從事傳媒工作二十多年，走訪社會各界，目前在台，不忘記者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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