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麥肯錫的時候,當時波士頓辦公室的管理合夥人是 Navjot Singh (大家都叫他 Nav ),他有一間兩面採光的角間辦公室。
麥肯錫全世界約有 2 千位合夥人,其中只有 4 百位能晉升為資深合夥人,而在這之上,才是每個區域辦公室唯一的管理合夥人(Managing Partner)──也就是該區的「老大」。
可想而知,能當到管理合夥人的都是厲害角色。但這是波士頓辦公室,一個幾乎所有同事都是哈佛、MIT 畢業生的地方。能在這裡當到管理合夥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活在傳說中的神人,善用「反向思考」突破框架
從名字你會知道,Nav 來自印度。從 IIT ( 印度理工學院 ) 畢業之後,他來到美國留學,隨後進入職場。
一群高知識份子聚在一起難免文人相輕,很少有人能得到一致好評。
但對於 Nav,我從來沒聽過別人對他有一句批評。合夥人們把他視為職涯導師,流傳著各種關於他的傳奇事蹟。
Nav 有一句很有名的話:「當你把事情想大的時候,(成功)發生的機率會比你想小的時候還大得多。因為當你往大處想,會讓更多人有位置可以進來幫你。」
如果你和他提議要做某件事,他通常會笑笑對你說:「這個 idea 不錯,但我覺得你把它想小了。如果把它放大十倍會怎麼樣呢?」這種思維也打破我們很多自我設限的框架。
這是一種「從結果回推方法」、「以終為始」的反向思考。我們很多時候把目標訂小了,是因為害怕失敗。但當你從大目標往回推時,會更容易思考要達成它需要什麼條件、哪些合作夥伴、以及應該設計怎樣的制度。這樣設定的格局和方向會完全不同。
走進管理合夥人的辦公室
Nav 地位崇高,想當然辦公室也不會太平凡。麥肯錫的辦公室都會選在高級商業大樓,只有合夥人以上才有獨立的辦公空間,而 Nav 那間是採光和視野最好的角間,直接看得到波士頓海景跟著名歷史景點五月花號。
疫情那段時間,公司為了鼓勵空間利用率,提出一個政策:只要合夥人今天不在公司,其他同事就可以申請使用他們的辦公室,還可以在座位上辦公。
這對只能在外面開放空間做事的小菜鳥來說,實在非常新鮮。有一天我就真的進去坐。
那是一個安靜的禮拜五早上。
疫情的關係,辦公室空盪盪的。管理人員跟我說:「你很幸運,今天辦公室幾乎都沒人,你可以自己挑一間喜歡的。」然後我說:
「蛤?真的嗎?」
「連 Nav 那間都可以進去嗎?」
他說:「對,幫你登記一下就可以了。」
那時候我還沒見過 Nav 本人,只是從大家的對話裡得知他是神話級人物。門口掛著他的名字:「Navjot Singh, Managing Partner」
我推開門,想像自己奮鬥 30 年後在波士頓生根,爬到麥肯錫管理合夥人的位置,我也會在這樣的樓層、有這樣一間可以看得很遠很遠的辦公室。
我一邊好奇看著房間裡面無數的獎盃、獎狀、證書,以及《波士頓環球報》和各大媒體對他的報導,一邊走到 Nav 的桌子前坐下來。
這時候,我卻突然感到一陣空虛:「就這樣嗎?」
我們追求的「成功」,到底是什麼?
我本來以為坐到他那張椅子上的時候,肯定會覺得超讚。可是一點都沒有,瞬間甚至還有種失望的感覺。說實在辦公室並不大,辛辛苦苦這麼多年、犧牲無數心力時光奉獻給公司,最後換到這張辦公桌,就算有高薪、超過一定程度後恐怕也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坦白講怎麼想都覺得不值得。
直到我注意到,辦公室有一區擺滿了同事寫給他的卡片:手寫的各式字跡,滿滿寫著感謝 Nav 對他們的啟發,甚至還有人做了他的 Q 版搖頭娃娃。旁邊放著波士頓紅襪隊比賽的照片,還有 Nav 和很多厲害人物的合照。
和印象中商業大佬嚴肅、壓迫感的形象不一樣,每張照片裡,Nav 永遠是笑得最開心的那個。這一刻我領悟到:過程中快不快樂,真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這輩子努力工作,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高級的辦公室、頂尖公司的光環、群眾的掌聲,還是擊敗競爭對手的優越感?那些你我汲汲營營爭取、引以為支持的動力來源,其實往往都是虛無的。那是無底洞。跟著人群一直追一直追,到頭來才發現,這些外在事物只會隨時間變得無足輕重。
當沒了這些外在肯定,唯一能真正驅動自己的,只剩那場你自己跟自己玩的遊戲。
對我而言,這場遊戲只有兩個目的:第一,想辦法更好的服務客戶、為別人創造價值;第二,在過程中玩得開心、不留遺憾。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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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文 看來Nav沒有很喜歡那間辦公室,才會開放讓大家進去坐激勵大家。反正view不錯,不是嗎?
如果是自己真心喜歡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堡壘,怎麼會讓別人去碰?是不是?
公司本來就不是一個建立私人感情的地方。Nav應該就是一個公私分明的管理者。進去坐辦公室的人都應該最先體驗到這點才對,好嗎?
11月05日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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