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肯尼斯J.多卡
應對悲傷包括兩個截然不同的過程。首先,我們必須面對並哀悼失去。其次,我們也必須學會在面臨這種失去時繼續過日子。我們可能必須學習新技能並且展開新的人生路程,現在人生已經不同。
成功的悲傷者會在哀傷和合宜應對之間游移,悲傷的感覺通常是時好時壞反覆來去。雪妮絲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在某次會談中,她曾很自豪之前自己解決了汽車故障的問題,而且現在也能判斷一些車子的基本問題,以及與修車廠議價。
但是當她下週回來見我時,她說如果她丈夫還在世,她絕不必去處理這種問題。這種於悲傷中來回往返的狀況,其實是正常和健康的。
只專注於過去,可能導致長期或永無止境的悲傷;若只專注於未來,則可能延遲或抑制悲傷。
一、六到八週後,才是考驗的開始
先前,我們提到悲傷就像雲霄飛車,充滿了高低起伏。你的旅程可能從貌似輕鬆開始,你會接到慰問者的卡片、電話和信件,但當這些支持逐漸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去時,你就得獨自面對失落和哀傷。
剛面對悲傷時,你可能會鼓勵自己要打起精神,恢復元氣,然而等過了一陣子,震驚、支持和忙碌逐漸遠離,你稍能喘息得空時,許多人就會感受到失落感排山倒海而來的強大威力。
通常在失去的六到八週後,你會覺得比初期的情況更糟。這是正常的悲傷軌跡。
許多因素都會刺激記憶,包括味道、歌曲或相片,進而引發強烈的悲傷。讀到和你情況類似的失去故事,或是看到熟悉的車子或衣服等物品,又或是在分享與逝者相關的經驗時,都可能使你悲從中來。
二、觸景傷情的節日該如何過?
在悲傷之旅中,某些時候會很艱辛,例如在重要的日子,像是節日、生日、週年紀念,又或是第一次約會,或是求婚的日子。我們可能也會記起病情急轉直下的那天、逝者過世那天,以及喪禮那天。
這時,我們會很懊惱,當我們自認為心情已經平復時,結果一切又回到原點,甚至感覺更糟。畢竟,我們原以為自己已經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年。
如何度過節日或紀念日,事先做好規劃是很重要的。但這並不表示你需要花很多時間來擬定節日大餐的菜單,或是準備精美的禮物或卡片,而是你需要計畫「如何度過節日」。
在充滿壓力的節日中,你很容易就把決定權交給那些關心你的好心人,例如不接受你拒絕他們的兄弟姊妹或親戚。
結果,你發現自己被眾人的意見推著走,參加會令人精神緊繃、疲倦,或根本不符合你需求的活動。
要避免這種情況,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做出選擇。仔細想想,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有哪些事你一定得做?哪些事情其實不需要做,或至少今年可以不用做?將這些事情按優先順序處理。比如,你可能會決定,今年你不會寄卡片,或是主辦大型晚宴。
對於你決定去做的事,就要找到完成它們的最佳方法。比方說,如果你決定送禮物,就要考慮具體可行的做法,像是在網路上或透過郵購型錄購物,或是和朋友一起去採購。
還有最重要的是:你想要和誰共度假期?感到悲傷時,誰能陪在你身邊?誰能容忍和了解你可能不是他們平常看到的樣子?
有時候,面臨這些抉擇時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做選擇,保留開放的機動性,因為節日可能很難捱而且無法預料。
像是安就事先決定,在先生忌日那天早上,她會和已故丈夫的家人共度一段時間,但當天還要做什麼,屆時再視狀況而定。你也可以保留一些彈性和自由,像是大衛就決定自己開車,這樣他才能夠在想離開時就離開,而不用得等搭別人的便車才能一起走。
一旦你做出選擇(choice),就對他人表明(communicate)自己的決定,同時也聽取他人的意見,這樣做可以使你的節日計畫增加第三個C,亦即妥協(compromise)。例如伊莎貝拉在母親過世後的第一個母親節,無心過節,但她了解,她的孩子和孫子需要向她表達心意,在他們的外婆過世後尤其如此。
儀式有時或許幫得上忙。我小時候,我們過母親節和父親節時有一些慣例,其中一項是由我父母在他們的父母墳上放一束花。之後,我們會辦個家族聚會頌揚父母,這是一種可以協助我們處理失去的有效方式:一方面回顧我們失去了什麼,一方面也展望現在和未來。
過節日沒有所謂的正確方法,雖然對某些人而言,節日很難過又充滿壓力,但有些人也可能會藉由能轉移注意力的事物,在繁忙的活動中找到慰藉。像是與家人團聚可以化解孤獨,分享回憶和懷舊也能撫慰人心。
我母親說,在我父親過世後的第一個耶誕節,她發現與家人分享我父親的故事,使她覺得跟他更親近,並確信她的孩子和孫子們一定會記得他,這點令她「出乎意料地感到欣慰」。
三、學習展開新生活
對許多人而言,悲傷之旅是終身的歷程,我們一生中都將與失去共存。但這並不表示,我們會永遠生活在痛苦的狀態;相反地,我們會學會接納失落感,將之融入我們的餘生中,失去的痛苦也會逐漸減輕。
對某些人而言,那可能發生在頭一年;有些人則是第二年可能和第一年一樣難熬,但在一段時間後,可以重回生活常軌,有時甚至可以過得更好。有時,在人生中的不同時間點,甚至在一天中的不同時刻,當你回憶逝者時,仍會感受到強烈的悲傷。
悲傷治療師、作家和凱瑟琳.桑德斯(Catherine Sanders)博士的悲傷過程就是如此。對喪子的她而言,初期過得非常痛苦。在稍後的階段,痛苦仍在,但是程度減弱了。又過了一陣子,失親者或許能在工作和家庭上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只是一開始會覺得自己只是裝裝樣子,內心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真正的喜樂或歡愉。
許多和桑德斯面談的喪親者談到轉捩點,他們說是因為了解到自己長期生活在哀傷中,對逝者既沒有幫助,也不是有用的遺緒。就如同一位母親所說的:「我要學會該如何繼續活下去。」
悲傷的強烈痛苦不會永遠存在,但悲傷也不是你能忘懷的事情,它是一個過程,之後將會成為饒富意義的新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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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繼續前行,悲傷就不會是盡頭:面對失去,願意走進悲傷,就能走出傷痛【全新療癒練習版】》,時報出版,肯尼斯J.多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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