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中華副刊〉晨光

中華日報
更新於 2023年07月01日09:26 • 發布於 2023年07月01日09:26

文/辛金順 圖/嚴玟鑠

泡一壺龍井,在立秋的窗口,與天空對峙
氣溫盤旋而上,無風
吹過,窗簾緘默於昨夜一首詩的尚未完成
句子遲疑,撥落了一些些
時間的光屑,浮盪空中宛若傷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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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隱入記憶背後的面孔,已模糊成一片空白
亡者之哀,在音樂的唱盤上
旋轉,浮藻一樣柔軟,輕輕和心觸碰了一下
滑向黑白琴鍵跳動的縫隙

茶煙裊裊,香氣襲入無人言語的晨早,簷角
一群麻雀飛走,啁啾滿地
如零落的光陰,細碎卻又將回憶拉向了悠遠

「壁鐘敲亮晨光,文字走過
昨夜雨水飄飛的夢,來到終端機前認領
自己在生活中的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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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遠如巷子的迴音,有人緩行而去,曦光
如水,漫過教堂的牆壁
緬梔花、玉蘭、九重葛、薔薇和一列盆栽
活在日常
並在日常裡自我淹沒,如水流漫漫

漫漫流過身體,伸向四肢,在欲斷未斷
字的筆劃
之上,吞噬了自己

「寂寞抱膝而坐,病疫徘迴在左,在右,在
清明的晨早,苦苦
思索,詩裡開出的一個我,幻化無數分行
自我擁抱
自我離棄,生死和哀樂」

一首未完成的詩,詞語流瀉,與對面國小
手風琴拉出的音符
在晨光明亮的空氣裡,高低起伏,靜靜的
四處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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