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在烈 圖/Shutterstock 責任編輯/吳丹華
編按:你經常感到過勞嗎?該用什麼方法恢復呢?推廣利用「微儀式」補充能量的諮商師張再烈,分享了自己第3次過勞的經驗。他發現,過勞不可能每次都靠著長時間的休息,或是不斷叫自己加油來調整,不要連休息的方式都拿年齡來要求自己,應該發掘內心真正的渴望,透過每天小小的微儀式來為自己補充能量。
「這次過勞的感覺與之前不同,不是我小心就可以避免的。我沒有自找麻煩,也沒有貪心過度、太勞累,是真的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而往後的人生,一定還會有像這樣不可抗拒的時刻。不能每次都放下一切去休息,必須找到一種讓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得以恢復的方法。」
不會完全停止,也不勉強自己跑動,一邊慢慢地走,一邊觀察自己的狀態。話雖如此,但具體該從哪裡開始、該怎麼做,我一點頭緒也沒有。
我想請求幫助。看著手機裡的聯絡人名單,想起了一張臉,一張笑容明朗的臉,然後想起了他的話。
「爬山時雙腿已經筋疲力盡了,一邊捶打一邊罵著:『這沒用的腿,怎麼爬不上去呢?』但這樣就能繼續爬嗎?不是的。心情也一樣。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就想想爬山這件事吧!」這段話是出自首爾大學精神醫學系的尹大鉉教授。
2021年,在某論壇上首次見到了教授。在休息時間,教授坐在休息室裡跟我們講了很多故事,其中包括關於過勞和恢復的故事,當時沒有想到那些話是衝著我來的。
當然,雖然已經度過了非常艱難的時期,為了不表現出來,我付出了很多努力。我以為沒有人看出來,但是前輩們卻都看出我的狀況。現在仔細回想起來,當時的每一句話都指向我。我開始反覆回味那段話。「人生就像登山,如果心和雙腿一樣,那麼我現在首先要做什麼呢?」 (相關閱讀:中年壓力生百病!精神科醫師:「過勞量表」測你的心累分數,找回從容生活)
不可能每次都依賴長時間休息 爭取暫停的空檔
雙腿在登山時感到疲勞的話,大家會怎麼做?大致分為3個階段。第一,找地方停下來。第二,休息一會兒。第三,喝水、吃巧克力棒等補充能量的東西。
我開始回顧過去。如果說在20多歲時第一次出現過勞,就像一邊捶打雙腿,一邊強行登山、體力不支暈倒的人,那麼34歲第二次出現過勞時,就算是進步到自行察覺到了,於是停下來休息。當時只是因為找不到能注入能量和恢復活力的媒介,所以無法「暫時休息」,必須「長時間休息」,直到恢復為止。
但是39歲的我,已經知道自己有如同水和巧克力棒等補充能量的恢復媒介,也就是我一直以來告訴周圍的人,那些小小的習慣。現在到了應該將「微儀式」運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了,這是恢復的最後階段。我決定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並補充能量,不間斷地完成這個過程。做今天該做的事,但同始開始進行「從過勞中恢復」的實驗。
首先,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暫停」。雖然不能像過去那樣長時間休息,但無論如何,都需要時間來調整呼吸。
為此,首先要區分「可以延後或拜託別人的事」和「必須做的事」。前者要不延後(找家教補習多益、製作YouTube影片、寫書),要不拜託同事幫忙(諮詢業務),剩下的只有後者了,只留下了我非做不可的事、別人無法代替的事。(相關閱讀:滿65歲不再強制退休!中年人延長職場保鮮期,防止工作倦怠的15個方法,提前學起來)
有效果的事 未必能滿足內心真正的渴望
就這樣把事情稍作區分、消除後,查看了日曆,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可以休息8天左右,再規畫那段時間要做什麼。我拿出一張白紙,把想到的都寫下來。
.到寺廟住幾天
.無目的地的火車旅行
.見見好久不見的朋友
.拜訪一些長輩聽取建議
.去濟州島旅行
.睡一整天
不知為什麼,這上面沒有一件是我有興趣的事,而且都不想做,感覺像是另一種具有意義的「工作」。我細看了半天,才明白原因—因為那些事都是「期待有效果」的事。
去寺廟住、火車旅行、濟州島旅行,期待的是治癒;睡一整天是期待恢復體力;去找那些人見面是期待聽到有用的話。最終,與其說那些是想做的行動,不如說只是寫了有「用處」的事情。
於是我把那些事情全都刪掉,費盡心思重新思考「我真正想做的事」,但怎麼也想不到,把紙揉成一團後出門。「不管了,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
不做不想做的事 把時間花在自己身上做無用的事也很好
晚上有個朋友的生日派對,但是偏偏這天因為地鐵工會罷工,列車等了很久都沒來。10分鐘、20分鐘過去,月台上的人越來越多,裝禮物的袋子被擠得皺巴巴,看著人潮的我突然有種「認清現實」的感覺:「說好要把時間花在自己身上,我這是在做什麼呢?」
於是當場傳訊息給朋友:「真對不起,我不去了。今天的狀態不好,我會把禮物用快遞的方式送去給你。」這可說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取消當天的約,我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其實我原本就不想去,但這是一週前就已經約好了,要遵守約定、不想破壞對方的心情,但現在感覺像是解放了勉強等待列車的我。
我明白了現在要的是「不做不想做的事」,不想去就不去、不想吃就不吃、不想說就不說、不想笑就不笑。
我這才知道自己一直壓抑著最像孩子的本能生活。特別是過去2年裡,有很多事情需要打起精神來,因為要裝出成熟的樣子,必須堅強地克服困難,結果壓抑得更多了。
決定不去不想去的地方,我突然感到非常興奮。在回家的公車上猛然想到:「我想玩遊戲!我想熬夜捧著遊戲機邊打邊吃零食。」啊,原來我真正想做的是這個。之前寫在紙上的內容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因為那是被關在「39歲的大人張在烈」的自我中寫下的內容。我內心的孩子想一邊玩遊戲,一邊吃垃圾食物,像孩子一樣盡情打滾。
我立刻按鈴下車,進商場買了一組任天堂遊戲機和2個遊戲程式,再買10袋餅乾,回到家馬上開始玩遊戲。熬夜玩遊戲、吃零食、想睡就睡……就像15歲的樣子,但比那時候更好的是,沒有媽媽在一旁嘮叨了!
我決定用小時候最盼望的「盡情玩遊戲的時間」來填滿這8天。就這樣熬了8個通宵,把買來的2個遊戲都玩到破關之後,大喊:「啊,玩得真開心!接下來要做什麼呢?」(相關閱讀:愈忙,愈該獨享一些小樂事!郭艾珊:留時間耍廢,才不會過勞而報廢)
不被年齡綁架 像個孩子般找出真心想做的事
看了我的故事,你覺得如何?應該很多人都有同感。我們在不知不覺過著「符合年齡」的生活,即使再怎麼不在意,所有人仍內化了年齡意識,所以連想做什麼、想玩什麼,都要看「年齡」的臉色。特別是越努力生活的人,越是認為「休息」是沒有用、浪費時間的事。在休息和恢復面前,也得「符合年齡」。
但是不斷努力練習發現無用的欲望,也有助於發現有用的欲望。「會玩的人,工作也做得很好」這句話不是隨便說的,因為發現生產性欲望(想做什麼事、想得到什麼樣的認可、適合什麼樣的人等)和非生產性欲望(想玩什麼、不想做什麼)其實是同樣的演算法。
這兩者都取決於能多大程度調整頻率來滿足內心的聲音。我一直寫具有期待效果的休息行為,實際上可以說是沒有深入調整自己的內心頻率,也就是說,沒有達到內心最深處的「孩子的本能」。在不知不覺中,39歲的年齡、身為諮詢師的自我,成為無法滿足真正欲望的障礙。
大家又是如何?內心深處發出的心聲,你聽清楚了嗎?
就把自己當成孩子自由地寫。把你現在的年齡、職業、社會地位、專長都拋在腦後。在那個如孩子般的欲望中,也許隱藏著真正需要實踐的微儀式材料。為了協助投入,用蠟筆或彩色筆寫也不錯。視覺上的刺激對投入微儀式有很大的幫助。
有哪些想說、想聽的話呢?如果想做的事情不是對別人有害的,可以每天花一點時間去做;有想聽的話,每天花個一分鐘,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或者抽空寫下來送給自己。做這些事的過程,本身就是很好的微儀式。
(本文摘自張在烈著,《微儀式:小事帶來不可思議的改變》,究竟出版)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