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圍即入圍,得獎即肯定。」接受 Wazaiii 專訪時修齊說。
6月底,在南下參加金曲獎第33屆頒獎典禮前夕,那天美秀集團全團早起,和 Wazaiii 在又悶又濕的環河南路拍攝了一下午。
7月初,金曲33上董事長樂團頒發「最佳樂團獎」。即將公布時,螢幕前我也前所未有的緊張。
董事長樂團:「最佳樂團得獎的是……血肉果汁機!」
二度與金曲獎擦身而過,我想這是今年剛好全團員都正值27歲的賽博台客的命中注定。Google「27俱樂部」,你會得到一個音樂傳奇們關於27歲的都市傳說。如果27歲注定是一個才華與成就擇一的時刻,我想,從此,美秀集團將走向更純粹、更自我、更瘋狂的仙山之境。
而山不是一天造成的,形象、表演都很瘋狂的美秀集團,從小就顯現了一些端倪。
從小到大做過什麼最叛逆的事情?
鍾錡:「喔這不能講,有點太壞了,可以想得到叛逆青少年的事情我應該都做過。」鼓手鍾錡率先發聲,有著稚嫩的臉龐,他說出跟外表一點也不相符的話。
婷文:「玩樂團。家人會看不懂你在幹嘛。」根據團員補充,身為貝斯手與團員唯一的女生,她其實是全團開車最狂的。
修齊:「我大部分的時候都在做叛逆的事,但不是為了叛逆而叛逆。如果把生活比喻成一個派對的話,我覺得自己是個不懂得隨著音樂起舞的人。就算跟著大家到舞台上,我發現他們還是比我快樂,我始終沒有那種自在活在群體中的感覺,一直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的。」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不僅顯現在造型和他的詞曲創作中,吉他手修齊本人談吐也有一種排眾的瘋狂。
冠佑:「以前學校剛解髪禁,我應該是全校頭髮最長的。好像…一直…都在偶爾的…反抗很多…體制。」鍵盤手冠佑理性、穩重的講出叛逆的話,與修齊外顯的瘋狂形成一種有趣的對比。
狗柏:(陷入謎樣的思考狀態。)根據其他團員說法,主唱狗柏在學校的時候是全校模範生,但跟修齊、冠佑並列學校麻煩人物,是黑名單中的黑名單,三人從求學時就認識,現在成為樂團主要的詞曲創作者。
質疑既定法則,衝撞體制、和主流意見對幹,求學時他們被戴上一個「歹囡仔、黑名單」的標籤,但其實很多時候,他們只是說出了大家心理沒說的話、做了大家不敢做的事。而每個「歹囡仔」正如每個彪悍的台客,內心都有柔軟的另一面。
感情中你們做過什麼瘋狂行為?
修齊:「在新竹服役時所有休息時間,就算只有少數幾個小時的假,都衝上台北只為了追女生。」
旁邊忽然傳來一句:我覺得雞肉飯那個也蠻瘋的。
婷文:「雞肉飯!雞肉飯!」
冠佑:「我覺得要吃雞肉飯的話,就是要吃嘉義的雞肉飯,不可能在其他地方吃,所以如果在台北想吃雞肉飯的話,我就會開車下嘉義,回程順便外帶幾個雞肉飯原產地直送給朋友。」
雞肉飯原則;夜衝到花蓮追日出;從台南騎腳踏車到高雄,只為送女友一朵繡球花,並在晚上騎腳踏車載她繞校園。看似理性的冠佑在感情中意外的很浪漫。
狗柏:「以前比較瘋狂的可能就是有做過『月亮儀式』吧。就是在一個重要的月圓時間,去深山,然後要裸體,再帶一些祭品、像牛奶之類的……。」
修齊:「主要就是一種淨化儀式,月亮會給你一個答案。」
美秀集團「賽博台客」的風格集結了科幻、搖滾、台式流行音樂、二次元宅…等多種元素,他們像透著五光十色光芒的一團迷霧,而這團迷霧的中心,在於全團圓共通處在一種「奇特又張狂的」頻率,這是他們的日常,有別於常人的日常。
極致的創作 需要痛苦
如第二張專輯《多色寶山大王》中的〈馬克吐溫〉(有入圍金曲33最佳 MV 獎)中,一句歌詞這樣說: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物質讓我迷失
也許我該好好感覺
周遭的虛偽有多美
不管是快歌、慢歌,美秀集團創作的暴力美學之後,總有些許歎倦塵囂的憂鬱,或許世界曾經讓他們失望,但這也是身為創作者不可缺乏的驅動力。
婷文:「開心玩團是最難的事。」
修齊:「為了成就極致的藝術,我會讓自己一直處在某種痛苦的狀態。如果要我開開心心的做一件事情,我會直接不做。」
修齊說自己為了藝術創作真的犧牲了很多很多,包含和交往四年的女友分手。「不瘋魔,不成佛。」將自己的全部貢獻創作,這是對音樂創作最狂熱的表現。
從無名的獨立樂團,歷經覺醒倒債的波折,慢慢穩定、茁壯,到現在成為當紅樂團,美秀集團可以說是戰戰兢兢的走著。
你們認為美秀的「台」,跟以前的「台」有什麼不同?
修齊:「『台』本身就是一直不斷流動的。我們去理解這個脈絡,形成一套我們自己的『後』台客模樣。講到『台』大家常常想到比較懷舊的東西,但世界在變化,『台』不見得需要這麼張牙舞爪,所以我們也加了新科技等元素,去打破這些符號。我們不會穿花襯衫,但當大家看到我們,還是覺得我們很台的時候,它就是一個新的定義了。」
有想過要透過音樂,傳達什麼給樂迷嗎?
冠佑:我覺得比較沒有欸,寫歌的時候不會把聽者當作是我們要付出的對象,都是在成就自己的信仰。
修齊:我們寫歌都是自我滿足,就是要自己覺得好聽、做完也要覺得很爽,然後他們聽是什麼感覺就隨便他們了。
ㄙ
口
美秀集團的經典手勢,它是漢字「台」,也是一個入山的通關密語,一但比了這個手勢,你將登上名為「炫炮」的飛船。在那邊現實與虛擬的界線是鏡射般重疊難辨又環環相扣的,如真要上這座多色寶山,我想必定是像「薛西弗斯的神話」,不斷重複推著石頭上山一般的永無止盡,並且在接受冥王賦予的懲罰同時,一次次展現對世界的反抗精神。
對27歲有什麼感覺?
婷文:「有在思考凍卵。想要財富自由。」
冠佑:「有些偉大的音樂人在27歲逝世,但我根本沒有足夠偉大的作品,沒有資格在27歲死掉,27歲這個數字只是在持續告訴自己:還不夠好。」
鍾錡:「想要更了自己、想要什麼?需要什麼?要做什麼?」
修齊:「二十七歲很迫使我思考,還有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的?做這件事情對社會有沒有幫助?有的話要不要去試試?要不要試著離開舒適圈?就是一直想測試自己的極限,我也沒有打算要瘋一輩子⋯⋯但首要任務,應該是活著吧。」
狗柏:(謎樣思考狀態)
這次入圍金曲的《多色寶山大王》你們最喜歡什麼部分?
美秀團員們各自說出自己專輯中最喜歡的歌。話很少的謎樣人物狗柏,再次開了金口:
「〈做夢的人〉,這是美秀很前期的一首歌,它有創作者很初始、青澀的樣子,這種歌我們現在可能也寫不出來了,所以我覺得這是很難能可貴的。」
點開《多色寶山大王》,〈我要你愛〉是有著千禧老港片風格的登山口,經過〈罪愛1995〉和〈懲罰〉有些90年代金曲的既視感,〈馬克吐溫〉則跳躍至人工科技的未來,接下來歷經〈戰鬥菸〉、〈殭屍王〉、〈花光月影〉1小時路程900公尺的激烈爬升,到了〈心悶〉、〈白鯨〉高原才能看到的光景,最後你以為要攻頂了,才發現〈做夢的人〉帶你又回到了原點。
這是美秀的神話,帶有薛西弗斯的反抗身影,在27歲造成的多色寶山 aka 瘋魔的仙山之境。
請用一個詞形容自己:
修齊:「 『創。』我所有決定的最高原則,就是這件事情對我創作的影響是好的還是壞的,然後我也覺得,我本身就是一個創作,還不是神創作,但我也不斷的在創作我自己。」
婷文、鍾錡:「好難喔!」
冠佑:「我沒辦法,我沒有辦法被一個詞定義。」
狗柏:「『爽』。人若爽,身體就勇。做任何事情,爽是最重要的,如果不爽的話就做不下去。」據說平時呈現謎樣狀態的狗柏,不時會關鍵性的丟出一句話,今天總算親眼見識。
最後一題,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婷文:「請大家好好期待我們的專場。」
冠佑:「全力以赴啊,哪次讓你們(粉絲)失望過,你們就繼續信仰我們、我們會給你們最好的,感謝大家,不客氣。」
鍾錡:「Judy 如果很忙的話會生什麼病?」鍾錡天外飛來一個冷笑話。
修齊:「這結尾蠻好的!」
鍾錡:會得足底筋膜炎,因為「Judy 真無閒(台語)」。
◎責任編輯:郭柔廷 Christine Kuo(@christinekuo_)
◎Photo:溫浚富(new78945), 美秀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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