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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怪胎》: 我們如何在不斷改變的世界裡,找到自己最安穩的姿態?

電影神搜
發布於 2020年07月23日12:56 • 重點就在括號裡

電影《怪胎》從開場就有意思:因為導演在勘景時,看到某個停車場的牆覺得很棒,非常有氣氛,是造景也做不出來的巧妙佈景,但是正片沒有類似的場景可以派上用場,所以就有了這支被人說是在與鍾孟宏的《停車》致敬(導演說只是巧合)的四分鐘短片。

《怪胎》序曲測試片《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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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支在國外有拿下獎項的短片,在 YouTube 看的到,但是,被放在《怪胎》的正片再看一次,才是最好的看法,因為這支四分鐘的短片除了舖陳之後的電影正片,它以更簡潔的方式講述所謂「OCD」(強迫症):OCD 並不是生理上無法控制,所以一直做同一件事,而是因為太「在意」了,所以恐慌,所以焦慮,所以必須去做。

以外人眼光來看,是怪的有趣,每一個不符合常理的舉動是逗趣,但實際上,這是一種難以忍受也難以控制的疾病──如同張少懷飾演的強迫症醫生的角色,在這支短片裡自述,他只是想要睡得安穩。如何安穩,這就是《怪胎》想要講述的重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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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如何在不斷改變的世界裡,找到自己最安穩的姿態?

電影《怪胎》劇照。

謝欣穎(左)與林柏宏(右)。

 

「OCD」強迫症情侶的愛情電影《怪胎》

《怪胎》是一部可愛的愛情電影,它有一點神似讓觀眾看完都會心花怒放的《艾蜜莉的異想世界》,將 OCD 拍成像是我們看到那個可愛逗趣、讓觀眾看到艾蜜莉有點怪癖的那部份,男主角的洗手,女主角的偷竊,將 OCD 以可愛的「怪胎」方式呈現出來。

但是《怪胎》特別著墨的地方,也像是延續了《艾蜜莉的異想世界》結局過後的「男女主角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之後的留白──不是 OCD,不是怪胎,而是男女主角的相處,如何被「改變」這件事破壞殆盡,傷痕累累。

電影《怪胎》劇照。

原本氣味相投,在對方身上能找到共鳴的兩人世界裡,因為無法阻擋的改變,而開始產生磨擦,彼此之間不再坦誠相見。這樣的關係,《怪胎》以可愛且風格化的分鏡構圖(近乎強迫症般的「置中」),富有節奏感的剪接及有趣配樂,輕輕帶起了男女初相遇時的相互理解,身懷 OCD,所以世界較狹窄──導演身兼編劇、剪接及攝影的廖明毅,這時將電影畫面比例縮小,讓觀眾更聚焦在他們的 OCD 世界裡。

但如同寫《美麗新世界》的赫胥黎的名言:

「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

沒有什麼事物是永垂不朽的,改變是自然,是我們無法控制的,這時廖明毅打開了畫面比例,打開了他們的世界,但從此,男女主角之間的糾結也逐漸變多加深,最終走向結局。

電影《怪胎》劇照。

其實不光是《怪胎》的愛情,任何一段感情都可以套用在其中──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關係都是在某個時機點,與某人相遇了,父母親也好,兄弟姐妹也好,朋友也好,愛人也好,這世間人與人的關係,都是偶然,沒有對錯是非,只是在人生的某一狀態裡,隨著我們無從控制的「上帝之手」偶遇了對方。但是,人往往會隨著時間而逐步成長的,而成長也意味著改變,想要讓自己越來越好,這是沒有辦法控制的人類天性,而這時我們往往卻又恐懼改變,渴求「安穩」,這就是衝突的開始。

《怪胎》裡利用 OCD 設計了一段巧妙且可愛的愛情,但也用了「這樣的病,在某個巧妙的時間點莫名其妙的好了」來傳達這樣的變化、突顯這樣的衝突──甚至可以延伸到所有的兩人關係皆是如此。這是我覺得《怪胎》最有企圖心、並且以有趣的方式呈現給觀眾理解的想法,並且,在最後的「最後」,留下了回馬槍,足以讓觀眾深思的懸念。

電影《怪胎》女主角謝欣穎與男主角林柏宏。

在《怪胎》裡,張少懷飾演的醫生這樣形容 OCD:

OCD 像是一個「開關」,開關始終都在自己身上,要開要關的關鍵,也都在自己身上。

這樣的說法轉念一想,當我們越希望一生安穩,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的時候,轉變就來了──但我們往往會覺得是天意,那是我們無法控制的契機。可是,當你在安穩之中,你是否後悔過自己的人生不該只有如此?

那麼,這樣的轉變無論是好是壞,究竟有什麼好怕的呢,我們究竟是害怕成長,還是恐懼踏出那個原本安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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