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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解密】蝙蝠為什麼要倒掛?真的會吸血嗎?回聲定位有什麼厲害?吃害蟲大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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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年05月04日13:21 • 發布於 2023年05月04日02:22 • 上下游News&Market

請先放下吸血鬼電影營造的刻板印象,給蝙蝠一個洗白的機會。因為「蝠」、「福」同音,蝙蝠在華人世界中一向是福氣的代表,身為唯一會飛行的哺乳動物,蝙蝠與人類有許多相似之處,但我們並不瞭解這些長相不討喜的朋友,像是牠們為什麼要倒掛?夜裡黑漆漆怎麼飛?另外,蝙蝠有許多超乎想像的特性,牠們既是大胃王、又是聊天咖,能作瑜珈還能讓農民笑哈哈,更被科學家稱為超級英雄(非指蝙蝠俠喔),未來的太空旅行全靠牠。更多幫蝙蝠「撥亂返正」的祕密,就看這一篇。

華人世界一向認為蝙蝠是福氣的代表,仔細一瞧,牠們其實長得很可愛。(圖片來源/Pex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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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真的會吸血嗎?

蝙蝠真的會吸血,不過大家放心,台灣沒有吸血蝙蝠,而且蝙蝠很挑食,牠們不愛喝人血。

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研究員鄭錫奇指出,全世界有 1400 多種蝙蝠,其中七成多食蟲、兩成多吃水果或花粉,只有三種以血為食,牠們都生活在中南美洲,且其中兩種已經快要滅絕。台北市蝙蝠保育學會創辦人徐昭龍補充,科學家曾將人血與動物血並陳,發現蝙蝠不喜歡人血。「除非不得已,否則牠們不會吸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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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的吸血鬼總會用尖牙在受害者的脖子上咬出兩個小洞再吸血,不過蝙蝠食血卻不是用「吸」的。台灣蝙蝠學會理事周政翰指出,吸血蝙蝠會以牙齒割開動物的表皮,再用長舌頭舔舐血液。根據研究,因為血液的含水量大,所以吸血蝙蝠需攝取體重 1.4 倍的血液量才吃得飽。

蝙蝠為什麼要倒掛?

「倒掛」應該是大家對蝙蝠對好奇的特徵之一。鄭錫奇表示,從生理結構來分析,蝙蝠的腳踝關節像鉤子,腳趾也很長,可以輕易掛在攀附物上,特有的肌腱讓牠們在懸掛時能徹底放鬆、十分省力。從演化觀點來推論,蛇或其他天敵接近時,倒掛的蝙蝠只要放開爪子,就能讓位能轉化為動能,迅速飛離。

另外,蝙蝠倒掛時只有腳爪接觸到冰冷的岩壁,因為散熱面積小,不易失溫。同時,幾十萬甚至百萬隻蝙蝠群聚時,倒掛是最省空間的姿勢,「就像坐捷運,如果人人都要坐下來或是躺平,就載不了太多人了」。

「蝙蝠是瑜珈高手」,徐昭龍開玩笑表示,倒立是瑜珈中的高級動作,但蝙蝠輕易就能做到。另外,蝙蝠在冬眠時會讓體溫低於 0˚C,且心跳每分鐘只有兩下。這樣固然可以保存最多能量,但若敵人來襲,卻無法立刻恢復到可以飛行的狀況(體溫 40 ˚C、心跳 400 至 600 下)。由於天敵比較不會出現在洞穴頂端,牠們在天花板倒立會比在地面冬眠更安全。

將人類冰凍起來進行太空旅行,這是科幻電影常見的情節。徐昭龍提到,科學家曾在加拿大洞穴中發現冬眠的蝙蝠,牠們身體結冰卻仍有心跳與對外界的警覺能力。NASA 已經預言將在 15 年內解開蝙蝠冬眠的祕密,科幻電影能否成真?答案或許就在蝙蝠身上。

倒掛能讓蝙蝠快速將位能轉化為動能。(攝影/Will Mu;圖片來源/Pexel)

蝙蝠都是大胃王?

日本綜藝節目中的大胃王經常是體態纖細的女性,不過在蝙蝠面前,她們相形見絀。全世界最小的豬鼻蝠,體重只有 2 公克;最重的澳洲黑狐蝠和菲律賓金冠飛狐也不過 1 公斤。周政翰指出,因為飛行與發射超音波太消耗能量,蝙蝠每天都需要吃掉牠們體重一半重量的昆蟲才能存活,懷孕的蝙蝠甚至需要進食跟體重一樣的昆蟲量。

台灣蝙蝠學會秘書長林清隆指出,蛾類的身體肥厚,產後的蝙蝠特別嗜食,「可以幫助牠們補充乳汁」。由於蝙蝠是夜行性動物,而許多鞘翅目、鱗翅目的農業害蟲也是夜行性,因此蝙蝠滿足自己的食物需求時,也同時幫農夫去除害蟲,例如金黃鼠耳蝠最愛吃的就是菜農們痛恨的斜紋夜盜蛾。

換算成數字,大家會更驚訝蝙蝠的「肚量」。鄭錫奇指出,美國科學家發現每 100 萬隻蝙蝠一晚可以消化 8.4 噸的昆蟲;徐昭龍補充,台灣常見的東亞家蝠,一天要吃幾千隻蚊子。根據《科學》(Science)期刊的論文,計算實際經濟效益,食蟲蝙蝠每年為美國農民省下 230 億美元。徐昭龍強調,這只計算了減少的農藥和災損,若再加上不施藥對農民健康和環境永續的益處,蝙蝠的貢獻將更驚人。

金黃鼠耳蝠很喜歡吃農業害蟲-斜紋夜盜蛾 (攝影/張恒嘉)

蝙蝠是農業好幫手?

許多農作物靠蝴蝶和蜜蜂採蜜授粉,晚上開花的作物就得靠蝙蝠來幫忙,像是墨西哥的龍舌蘭、泰國榴槤和芒果等,事實上,東南亞大多數水果中有七成靠蝙蝠授粉,每年創造百億美元的產值。

林清隆補充,早年海南島的榴槤都靠棕果蝠授粉,但因為農藥用量太多,棕果蝠滅絕,農民發現榴槤產量大減。榴槤樹都很高大,它既是夜晚開花,還要異花受粉,工人得爬上爬下在不同榴槤樹沾不同花粉,產業大受影響,農民悔不當初。

不過蝙蝠是台灣這塊土地的原住民,但我們絕大多數的水果都是外來種,徐昭龍提到,「蝙蝠不像人類會勇於嚐試沒吃過的東西」,台灣沒有靠蝙蝠授粉的作物。

包括香蕉在內的許多農作物倚賴蝙蝠授粉。(攝影/Erick Arce;圖片來源/pexel)

不是吧?農民搶著買蝙蝠便便?

蝙蝠除了捕食害蟲對農業貢獻良多外,牠們的排泄物居然也是「農田好物」。

中醫將蝙蝠的便便稱為「夜明砂」,徐昭龍提到,把蝙蝠糞便放在酒精中,會發現有很多昆蟲的眼睛,「吃眼補眼」是華人的觀念,所以古醫書才會說它「清肝明目」。

東南亞將蝙蝠糞便成包出售,一公斤要價 500 元台幣,不過卻是拿來當肥料使用。徐昭龍曾委請與花蓮的小學生在校園種植蔬菜,以「有無施用蝙蝠糞便」為實驗變項,結果顯示施用蝙蝠便便的蔬菜長得頭好壯壯,對照組不只長不好,而且還被害蟲吃光光,彷彿害蟲都會避開蝙蝠一樣。

徐昭龍補充,西方許多大型農場都會架設大量蝙蝠屋,讓蝙蝠幫忙除蟲,同時收集牠們的大便當肥料。他建議台灣農友不妨試著在農田旁架蝙蝠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福氣」。

網路上有許多販售蝙蝠大便肥料的廣告。(圖片截自網路搜尋頁面)

為什麼說蝙蝠是超級英雄?

同為哺乳動物,蝙蝠跟人類的相似處超乎想像。周政翰細數,蝙蝠有五根手指、五根腳趾,有門齒、犬齒、臼齒,連牙齒的數量也與人類類似,且蝙蝠大多只有一對乳頭,代表多數情況下,牠們一胎最多生兩子。另外,牠們是夜行性動物,卻還長了一頭毛髮,「不是為了吸引異性,毛髮提供牠們隱蔽色,減少牠們在白天被捕食的機率」。

按照已知的紀錄,蝙蝠壽命超過 40 歲,對小型哺乳動物來說非常長壽(兔子通常五年,老鼠兩、三年)。另外,蝙蝠雖會攜帶病毒,卻不會因而生病,科學家正在研究牠們的免疫系統,或許可以找出讓人類「百毒不侵」的方法。再者,蝙蝠的飛行速度極快,以牠們的體型竟然可以飛得比游隼還要快,再加上牠們有回聲定位的能力,無怪乎被科學家稱為動物界的超級英雄。

蝙蝠被科學家稱為動物界的超級英雄。(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什麼是回聲定位?蝙蝠的定位能力有多驚人?

蝙蝠藉著聆聽高頻聲音碰到物體時反彈的回聲來判斷周遭環境,並以這種「回聲定位」來計算、鎖定飛行中的昆蟲。徐昭龍指出,蝙蝠可以鎖定十公尺外比針尖還要小的昆蟲,定位十分精準。

有趣的是,蝙蝠的超音波除了用來回聲定位,也是一種 social call。周政翰指出,科學家分析蝙蝠的音頻以及後續的行為,發現牠們也會用超音波來聊天,像是媽媽教小孩如何捕食、小孩撒嬌喊肚子餓,或是討論去哪裡吃晚餐等話題。

多數蝙蝠發出的頻率超過人耳可辨識的 20kHz (千赫),不過人耳可以聽到東亞游離尾蝠等部分台灣蝙蝠的音頻。另外經過轉檔並放慢速度,玄彩蝠的聲音很像海豚音,一起來聽聽看。

(檔案提供/周政翰)

蝙蝠比我們想像的更接近人類?

黃昏時看到滿天都是鳥在飛,等等,請再看仔細一些,牠們或許不是鳥,而是蝙蝠。

鄭錫奇提到,蝙蝠是夜行性動物,體型又很小,所以多數人不知道生活周邊就有蝙蝠棲息,其實只要有蟲的地方,牠們就會來覓食。台北的陽明山、四獸山、甚至一般公園都可能看到牠們。另外建築物的縫隙、屋簷下方,也常是牠們築巢的地方。

徐昭龍補充,二二八公園、台大醫院舊院區甚至基隆夜市,都有民眾通報看到蝙蝠。要辨識牠們也不難,一般鳥類的飛行方向是可以預測的流線型,「蝙蝠就像哈利波特裡面的金探子一樣」,可以隨時急轉、逆飛,只要定位到昆蟲在哪裡,可以立刻轉向去抓。

林清隆分析,鳥類靠翅膀飛行,但蝙蝠靠的是手掌,牠們的趾頭稍微折彎就可以產生小氣流,讓身體靈巧轉彎,「飛行軌跡甚是詭異」。

讀完這篇,有沒有對蝙蝠改觀呢?台灣蕞爾小島,居然有 38 種蝙蝠(美國也不過才 40 種),且有11 種特有種以及 6 種特有亞種,想認識牠們走這邊

天空滿是飛獸,注意看牠們可能都是蝙蝠。(圖片來源/PIXN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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