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簡單介紹《心之谷》這部電影,不過是月島雫與天澤聖司的青春記事,卻因為背景設在日本公立圖書館全面啟用電腦借閱系統之際,從而偷渡個資意識抬頭、傳統人力縮減問題,乃至主婦二度就學/就業、家庭分工重整等等,使得幅度與深度在在超越一般成長電影。在這個很「實」的題材中,編導另闢一個很「虛」的場域,角色在二者之間來回跳躍,以思考關於未來的種種難題。
月島雫角色之精彩,讓人很難不對她投射自我。無論她創作的歌詞獲得多少溢美,充其量只是一個普通小鎮裡的一所普通中學裡的相對優秀的作品。然而,寫作卻也是她能夠藉以取得與聖司齊頭的僅存手段了。透過書寫,釐清崇拜與戀愛、釐清現實與理想。無論走到哪個階段,唯有繼續努力始能撥雲見日,那個天青石的噩夢,永遠都能適用。本片最富興味之處即在此:人永遠都會對時間惶恐,人也永遠都有平復惶恐的能力。
日語有一詞彙「努力家」,專精科學是科學家、專精書道是書法家,努力到了底,則是努力家。電影各各角色,無一不在努力,爸爸努力工作、媽媽努力課業、阿雫與聖司則努力摸索未來、努力堅持理想。他們按表操課,日復一日,不去思考意義何在(當然肯定歷經月島雫身陷黑洞的階段),這樣的練習不免滲入骨髓、沁入心脾,成為自身部份。
本片收尾,係我認為影史最好的幾個結局。天亮以前,阿雫睡眼惺忪地走向窗邊,卻沒料到樓下現出一個熟悉的人影:聖司騎著單車候在那裡,簡直如夢之夢。一個因為昨晚早睡於是今日早起,一個因為行程結束於是提前回國。這樣的天緣湊巧、冥冥之中,很有一種東方玄學意味。枉論後續二人推車爬坡,又是一場努力實踐。聖司帶著阿雫深入自己祕密的所在,宛如她深入地球屋一樓陽臺一般,是一段關係進展的佐證。
最終,日頭升起、聖司告白、軋然而止、音樂奏響。正是前半豎立的人與情/情與景/景與人的裡應外合,此時此刻,那山、那人、那狗一切都意味深長。每一次,我都不由自主盯著螢幕直到電影播放完畢,隨著〈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一個一個出現在片尾的小鎮居民,有的慢跑、有的遛狗、有的騎車、有的買菜,我總是心想:啊!他們也都是努力家啊。
【圖片名稱】
【資訊】
年份_1995
片長_111分鐘
導演_近藤喜文
配音_本名陽子、高橋一生、室井滋
管道_Netf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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