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永不退縮才能破解烏合之眾的平庸之惡！

近來，深感烏合之眾平庸之惡對台灣社會的負面影響，其運作模式通常是在輿論聚眾壯聲勢，然後開始合理化自己所行惡行，等到要追究責任又不能負責，一哄而散，只想胡鬧逃跑，或展現自我感覺良好的無恥態度。一個國家社會烏合之眾過多，必然負面影響其發展，故特別分享一位卯老師的故事，可破解烏合之眾平庸之惡。

「卯老師，妳的短髮造型與優雅氣質，有點像之前在台灣上映的電影《漢娜鄂蘭：真理無懼》中的女主角耶！」匆匆進入電梯，幸運遇到卯老師，便和老師閒聊了一句。

「喔，我知道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是誰。」卯老師微笑地回答。

這是多年前6月在師大教育大樓的電梯中和卯老師巧遇的對話場景。

根據我的觀察，卯老師已將漢娜鄂蘭對於思考能力的重視，融入其生活、教學與研究之中。

最早和卯老師相遇的時間點，約在多年前，一場主題為「哲學與歷史的觀察」研討會，會中卯老師提出了對於現代性與後現代性的看法。研討會結束後，當時少不經事，身分只是一位大學生的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單槍匹馬地跑到卯老師的研究室，和她直接分享對於現代性與後現代性議題不同的「異見」，且提供一首現代性與後現代融合的音樂作品以茲證明。沒想到卯老師沒因我抱持的意見不同而將我直接拒斥，或者認為我亂入莽撞無禮，而是緩緩地收下我帶去的作品，輕聲說道：「我先聽看看。」

後來，我再仔細爬梳卯老師近年來的研究成果，發現卯老師面對極富爭議的教育議題，例如「高中歷史教科書編寫與審查互動」等研究議題，多數學者會找比較安全的，不牽涉爭議的研究主題，不但不迴避，反而越爭議難解越要勇於接觸，並長時間的觀察這些教育爭議。她擺脫社會大眾在面對爭議議題，往往流於二元對立的標籤，或者因不願意思考，而盲從於集體主義。

相反地，她採用細緻的認知探究，透過嚴謹的科學研究方法、紮實的理論基礎，仔細找到造成爭議問題背後的結構性因素，尋求解決爭議的方法，找到困境的出口。例如在「高中歷史教科書編寫與審查互動」的研究結果，就找到現今台灣編審教科書的討論過程仍是偏重「文本為中心」，卻忽略「學習者為中心」的思考邏輯。如何幫助第一線教師與學生，透過教科書學習到歷史知識與學習典範，是目前台灣急需要面對的教科書編審課題。

卯老師的思考不是冷冰冰的單向機械模式，而是具備溫暖的人文關懷特質，同時關注人本身具多元發展性的可能。在卯老師身上回歸於人本身的多元思考，從她對學生的教學、互動中看見。例如，當她面對指導門生因經濟因素，必須多方打工，她除會提供打工機會，也相信指導門生有能力，能把許多事同時做好的多元可能。她從不單向式地認為學生必然會因外務多，而無法把學生應盡的本務做好。如果有同學不以傳統途徑，如公費考試，到國外求學問，卯老師也不會去貼標籤分類學生，她會選擇殊途同歸的多元思考，認為不同的際遇除了帶來有不同的收穫，不同方法同樣也能達到原初目的。

多年前的太陽花運動，卯老師在臉書（Facebook）寫了「不要抹黑我們的孩子，因為我們的孩子是寶石」的感言。當時，在立法院附近有學者專家開設「街頭民主教室」，卯老師鼓勵學生參與街頭民主教室的課程，主動親身參與社會議題，關懷社會，跳脫傳統教育只能在教室裡進行的思維。教育也是同理，一個學生的優劣，不是憑一件事或者是個人以往的經驗，全然主觀判定，因為我們是人，人本身就具多元發展性的可能，回歸於人本身的多元思考才能讓探究真理成為可能。

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曾說：「拒絕思考，讓一般人犯下巨大惡行。」人類最大的邪惡在於無法思考，而是平庸地、愚昧地附和，盲從他人意見、情緒渲染，猶如是身陷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中，漢娜鄂蘭相信，思考能力，亦即判斷是非與善惡的能力，可以醞釀出良知，因為可以確保人的道德完整性。人類本具備運用獨立思考的能力，更不應該隨波逐流地人云亦云，屈服於集體主義的控制。但如何做到正確的思考，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人們會受到許多內外在因素的深切影響，諸如：舊有的個人記憶與社會經驗、新聞媒體的言論、生活周遭親朋好友的建議所左右支配。

而現今公民社會興起，台灣對於社會政策、各領域議題的討論風氣興盛，卯老師面對爭議或者質疑時，那種真理無懼、永不退縮的樣態，正是民主台灣面對極權中共文攻武嚇，必須保持的堅定態度，因極權國家的本質，是無腦效忠威權的平庸之惡（The banality of evil），其會合理化所有殺雞儆猴式報復壓迫，各種形式的暴力犯罪，更是在台灣社會目前瀰漫媚俗從眾、聽從烏合之眾無證據的錯假消息，但不去追出假訊息來源，以及查出傳假消息者真正目的等，在認知作戰帶來輿論混亂的時代脈絡下，卯老師以身教告訴了我們，探究真理，需要超越主觀愛恨、真正理解、堅持真相的無懼勇氣。（推薦閱讀：風評：李貞秀的「國籍」─賴清德法理台獨的考驗）

＊作者為教育博士、政治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