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界的目光聚焦於美國與俄羅斯可能進行的私下談判，許多小國的命運似乎再次被擱置於大國博弈的棋局之外。烏克蘭，這個自蘇聯解體後始終努力確保自身主權的國家，正面臨著一場攸關生存的戰爭。然而，當美俄在烏克蘭戰場之外談判、討論可能的停火條件時，烏克蘭卻被排除在核心討論之外。這種被冷落的無奈，對香港而言，並不陌生。
作為局外人的局內人
1980年代中英就香港前途展開談判時，香港人並未擁有真正的發言權。當時的港英政府與中國政府在國際地緣政治的考量下，最終簽訂《中英聯合聲明》，為香港的未來設定框架。然而，這場決定數百萬人命運的談判，卻沒有讓香港人真正參與其中，他們的聲音只是附屬於大國政治的妥協與計算。今日，美俄可能在沒有烏克蘭直接參與的情況下進行談判，這與當年香港的處境何其相似——小國與地區的未來，往往由他人決定。然而，烏克蘭的命運並未止步於此。當俄羅斯於2014年併吞克里米亞，並在2022年發動全面侵略戰爭時，烏克蘭並未選擇順從大國安排的命運，而是奮起抵抗，捍衛自己的主權與自由。這場戰爭不僅是對烏克蘭的物理侵蝕，也是對其民族認同與生存權的侵蝕。而這種全面性的侵略，是否也可能成為香港未來的寫照？
小國與抗暴
自2019年以來，香港的政治與社會環境急劇變化，北京對香港的控制全面加強，從《國安法》的實施，到選舉制度的改變，再到媒體與公民社會的消失，這一切正如同烏克蘭在戰爭中逐步失去領土與主權。烏克蘭今日在戰場上的犧牲，讓世人看見小國如何在殘酷的現實中掙扎求存；而香港則是在一場未宣之戰中被慢慢吞噬，政治、文化、言論、教育與身份認同逐步被改寫。這種侵蝕雖然沒有戰火，但同樣讓人無奈與悲憤。
戰爭持續三年之時，最近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在白宮為國家爭取援助時，卻遭到美國總統、副總統批評其「不夠禮貌」，「你沒有籌碼」等等。這種輕視小國領袖的態度，無疑再次體現了大國對小國的貶低與傲慢。烏克蘭正在為自身的生存奮戰，然而即便是與其友好或曾支持其捍衛國土的國家，也未必能真正尊重其抗爭的價值。這種無奈，香港人同樣感同身受——當香港在國際社會中尋求支持時，往往換來的只是象徵性的表態，而非真正的行動。小國與弱勢地區的抗爭，總是在大國利益與現實政治的夾縫中求存。
命運自主
然而，香港與烏克蘭人民同樣有著堅持自我命運的決心。烏克蘭人並未屈服於俄羅斯的強權，他們用血與淚爭取自己的未來；香港人亦然，無論在街頭、法庭，或是流亡海外，他們仍在以不同方式捍衛自己的身份與價值。即使身處巨人間的夾縫，依然選擇不被歷史洪流吞沒。
烏克蘭的今天或許是香港的未來，而香港的過去亦曾是烏克蘭的經歷。無論如何，歷史的軌跡提醒我們，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利，從來不是大國輕易施捨的恩賜，而是小國與弱勢群體需付出極大代價去爭取的權利。
作者》關山月 香港青年。參與反送中運動，目前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