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肺改寫的歷史（上）】《人類大歷史》作家：風暴終會過去　但此刻的抉擇將改變未來生活

「風暴終會過去；但我們在此刻做出的抉擇，將改變我們未來的生活，」以《人類大歷史》一書享譽全球的以色列歷史學家哈拉瑞，最近在一篇反思疫情衝擊的文章中，語重心長地呼籲。

隨著武漢肺炎演變成全球性公衛、政治、經濟、外交和社會危機，哈拉瑞認為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將是人類歷史發展的關鍵期，全球政府機構和政治人物在這段期間所做的決策，不僅攸關疫情變化，更恐為人類整體帶來深遠影響。

鑑諸過去，每當發生重大災變或緊急事件，歷史的演進都會驟然加速；這波疫情爆發以來，包括「遠端辦公」、「遠距教學」等產學界談論已久，卻始終未成氣候的科技趨勢，都在第一時間被推上線，廣泛實施，以取代因為疫情而中斷的工作和教學方式，就是一個明顯例證。

而在眾多倉促上路的科技當中，最令哈拉瑞憂心的，就是近年來備受爭議的監控技術。

以中國而言，監控技術早就大量運用在治安、維穩和各種商業應用上。而在武漢疫情擴散後，北京當局更利用廣布街頭的監視器和臉部辨識技術，搭配手機應用程式，要求疫區民眾定時回報體溫和身體狀況。而透過GPS定位，當局甚至可以監控居家隔離者的所在位置，或是在有確診病患靠近時，經由手機app發出警報聲。

而在以色列，納坦雅胡政府不久前也以防疫之名，要求國會開放原本僅限追捕恐嫌的手機監控技術，轉用於追蹤感染者，且在國會拒絕後，逕行以緊急命令方式強制通過。

哈拉瑞認為，以晚近監控技術之突飛猛進，類似歐威爾小說《1984》裡老大哥24小時盯著你的情節，不僅不再虛幻，現實世界裡的進展甚至早已超越了科幻想像。舉例來說，若有集權國家要求所有國民必須配戴生物監測（biometric）手環，隨時上傳體溫、心跳等數據到雲端；此一做法固然可大幅強化隔離、封城效果，獲得良好的防疫成效，但這些監測數據卻也讓執政者獲得難以想像的監控能力，不僅人民的一舉一動，甚至連心情起伏、一顰一笑都逃不過當局監視，令個人隱私蕩然無存。

哈拉瑞預言，假設北韓這類獨裁國家未來採行了這套技術，當有民眾在北韓領導人發表文告時，體溫和心跳數據顯露出絲毫不耐，當下恐怕就小命不保。

有些人或許會反駁：這些防疫監控措施僅限於緊急狀態下，一旦疫情緩和，可以再透過國會收回對政府的授權。但哈拉瑞警告：從歷史教訓可知，戒嚴等緊急措施通常一旦實施，就不易解除，或是表面上撤除卻陰魂不散，有權力野心的執政者甚至可能以疫情尚未完全消失為藉口，繼續箝制人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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