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北部的杜羅河谷在1756年被劃定為波特酒的保護區，2001年登錄為世界遺產，當地缺工嚴重，但莊園雇主真的好聰明，開放遊客自費體驗採收之樂，工人自掏腰包來做工，還樂得笑呵呵…
炙熱夏天的尾聲將近，Mr.L、我與幾位友人隨著杜羅河谷的蜿蜒腳步，再次沈浸天工之美。寬大婀娜的杜羅河劃破懾人的山谷，人們在前寒武紀片岩與花崗岩構成的土地上刻劃出一片片梯田，描繪成獨一無二的杜羅河景緻。葡萄牙北部的杜羅河谷在1756年被劃定為波特酒的保護區，2001年登錄為世界遺產。
每年九月～十月是杜羅河谷的葡萄採收季節，葡文稱作vindima，是收成的意思。每年的採收時間視當年度的氣候與葡萄熟成狀況稍有調整。約六週時間內需採收完畢，每天採收8~10小時，甚至更久。經常在清晨五點多就上工，是為了避免中午過後在炎陽下碳烤。收工後人們通常只想原地躺平，因為腰快斷。滿山滿杜羅谷的葡萄在採收季節需要上萬的勞工人力，葡文為Quinta的莊園會在此時期大量聘請短期採收工人，當地缺工嚴重，因此大部分皆為外國移工；或者，接待遊客自費體驗採收樂趣。莊園雇主們真的好聰明，那麼好賺的生意，工人自掏腰包來做工，還樂得笑呵呵，真是史上最棒dream job！
抵達莊園Quinta de Avessada之前，滿山滿谷的葡萄藤園是遼闊我心胸的視覺藥劑，想著待會能暢飲葡萄酒，是我百憂解的心靈藥劑。抵達莊園報到付款後，才能領工具準備上工。接待人員分發給做工小夥伴每人一頂草帽、一個小桶子與一把園藝剪刀，在等待其他小夥伴抵達以前，我們先被邀請小酌品酒，早上十點半開始喝，why not?
漫步葡萄園的路上，工作人員介紹杜羅河谷所栽種的葡萄種類並講解採收流程，這是唯一能將葉子拔落的時節，是為了輕易剪下隱藏其中的葡萄串。拔除葉子，捧起葡萄串，瞄準枝葉，喀嚓剪下。如果不小心剪錯地方，不怕不怕，一旁都備有緊急醫藥箱。一串都不留，通通剪下來。我也拔了幾顆嚐嚐看，釀造葡萄酒的葡萄甜度都特別高，過癮！剪下的葡萄串放在桶子裡，當滿載時就得大喊「Balde!」，是葡文桶子之意，發音近似「飽吉」，十分福氣。這時就會有人來檢查並協助將小桶子內的葡萄倒入集中的大桶子，然後就可以繼續下一桶的飽吉。檢查什麼呢？檢查看有沒有像我一樣異想天開的人，將紅葡萄和白葡萄混裝的飽吉桶，拍照多麽美啊！但實際上必須分開處理，進入不同酒類的製程。
一小時的採葡萄體驗，我採集了好多桶飽吉。與同行友人只覺得時間太少，藤上的葡萄還太多，不想放手，認真考慮明年報名採收工人的行列。接著我們一行人被帶到釀酒室，一位手風琴大哥已坐在花崗岩池邊等待。葡文Lagares是指由花崗岩打造成的超大步池，是魔法產生的地方。就在工作人員令下大家脫鞋襪的同時，歡樂的音樂聲響起，我們就要開始踩葡萄囉！沒錯，是「踩」葡萄。我都還來不及刮腳毛耶，就列隊往池子前進，先過洗腳水盆，下一秒眾人赤裸的雙腿已在葡萄池中隨著音符踩踏，一片酒池肉林，好不歡愉！
波特酒的傳統製程是用人工雙腳在花崗岩步池中踩踏，一夥人可圍成圈、可併排搭肩，伴著現場音樂節奏踩踏葡萄。用腳踩的原汁原味最是甜蜜蜜，雙腳踩踏的重量足以爆破葡萄皮，卻不至於踩碎葡萄籽。葡萄皮、籽和枝葉是單寧成分最高的部位，不踩碎便能降低單寧、減少酸度苦澀，保留更高的甜度。也透過人的體溫來提高葡萄汁的溫度，隨著溫度上升，果汁與皮上的酵母菌結合開始發酵，葡萄中的糖分也逐漸轉化成酒精。當酒精濃度達到5~9%時，過濾酒液後加入酒精濃度77％的葡萄牙蒸餾白蘭地(aguardente)。高濃度的酒精瞬間殺死酵母，也殺死腳上的細菌，葡萄汁中止發酵，而葡萄的糖分也未完全轉換成酒精，正是如此波特酒甜度特高，酒精濃度落在18~20%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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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勤工作後當然得一嚐從產地到腳底、再到餐桌的波特酒，配上一頓地道的葡式午餐，望著眼前滂礡的大山大河，與同桌來自世界各地的旅人暢談，多數人已在酒精薰陶下樂到不分國籍、沒有語言隔閡，不管你我他。這趟杜羅河谷之旅，我們用舌尖品嚐葡萄牙，也用足尖體驗最傳統的葡萄牙。我們帶走了珍貴的回憶，也留下了腳底的溫柔，等著下一位旅人來品嚐我們送給杜羅河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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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提供 | 好命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