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認識一座城市的過去與如今,不如從廟宇開始看起。長期關心在地民俗文化的創意團體「諸羅設計塾」成員呂武隆、陳儀綺,帶我們走訪嘉義街巷裡的宮廟與殿宇,感受深植於土地上的文化記憶。
大隱於市的信仰中心:大天宮五穀王廟
從民主火雞肉飯旁的巷子轉進來,只見長長牆垣掛了許多燈籠,以及一個醒目的黃色招牌,大天宮存在感強烈,但真正的入口卻得再拐個彎才能看見。如此規模的一座大廟,竟能大隱於市,令人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大天宮創建於清朝康熙年間,經歷日治時代與二次大戰毀壞,在地方仕紳的推動下重現風華,如今是全臺唯一合祀三皇聖帝(神農、伏羲、軒轅)及金雞神的廟宇。由於主祀的神農聖帝是農業之神,因此大天宮又名為五穀王廟,顯見嘉義與農業的深切關聯。
參拜大天宮之餘,嘉義人最愛到廟門下的黑輪老攤吃點心。一支一支親民銅板價的甜不辣、魚板、米血、熱狗,任君挑選總匯成一小盤豐盛,配上免費柴魚湯,心安理得的踏實滋味,和大天宮的記憶深刻連結。
時光封存的文化寶庫:嘉義慈濟宮
在清朝諸羅縣城時期,慈濟宮可說是嘉義市王爺信仰的中心。只不過,如今循著 Google 地圖導航前往時,卻會發現路徑碰壁。
原來,在地圖上距離噴水圓環不遠的嘉義慈濟宮,在都市地景移變下,直通噴水圓環的路徑消失,再加上高大的商街建築層層包圍,只留寶雅百貨旁的出入巷徑,彷彿城市封存的秘密。
然而,這個秘密的來頭不小,1965 年重建的慈濟宮,有著見多識廣、具有品味的仕紳信眾,這也使得慈濟宮建廟規格不同凡響,集合了陳專琳大木作、潘麗水門神、陳專友交趾陶、陳壽彝浮塑壁畫,而神殿內兩尊真人比例的八家將則是蔡有土所塑,建築裡外皆是無價文化資產。不只如此,慈濟宮於 1918 年創立「如意振裕堂」,為嘉義市最早的八家將陣頭組織,探究台灣的八家將文化,慈濟宮是不可遺漏的重要起源。
感受與神同行的日常生活:鎮南聖神宮
聖神宮位在老嘉義人叫「兵仔市」共和市場內,每天清早鋪陳的地攤用最新鮮的物產敬獻神明,而一路採買彷如一路參拜,與神同行的生活節奏,成了共和路獨有的風景。在日治時代眾神歸天政策下,嘉義大多廟宇都被拆廢,只有城隍廟、九華山地藏庵、鎮南聖神宮倖存,在皇民化運動下保存了嘉義的信仰傳統,其內的木雕龍柱、林添木交趾陶、「拱吉堂」什家將團皆是嘉義市重要文化資產。
而在嘉義孩子的記憶中,聖神宮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舊孔廟」,由於 1906 年梅山大地震使得嘉義孔子廟倒毀,震後廟址改建為省立嘉義醫院(今中央廣場),至 1964 年嘉義公園孔廟完工前,孔子聖牌都奉祀於聖神宮,而宮前的文昌公園不只是市民休憩使用,在迎神祭孔活動期間,也化身成為神明使用的宗教場所。
祈福必訪的文財神總部:嘉義文財殿
嘉義文財殿原名大興宮,為嘉義唯一的財神祖廟,全台文財神多是從這裡分出,概念上可以理解為文財神的總部,想必也是加持力最強、最靈驗吧?
基於這個推理,嘉義文財殿的虔誠信眾不少,大年初五迎財神活動更是熱鬧非凡,連外地人也遠道而來,就為了一求發財金。不同於大多財神廟主祀武財神,嘉義文財殿主祀文財神,民間傳說「文曲星君」的比干,為執掌公務員、銀行家、金融會計業等文書型工作的財神。有意思的是,廟宇配置也很不同,大殿神龕下奉祀文財神的坐騎,伏守的不是虎爺,而是一尊光彩奪目的金聖孔雀,加上廟宇所用的元寶形狀香爐,為信眾祈願的信念大力增幅。
感受獨步全國的下路頭鞦韆賽會:武當山北極玄天上帝廟
傳說武當山北極玄天上帝廟的建廟起源於清嘉慶年間,由於當地旱災與瘟疫肆虐,居民於是返回原祖地福建漳州,求請武當山玄天上帝爺移駕鎮護,終使田地可以五穀豐收、人民得以安居樂業,於是北極玄天上帝廟香火綿延鼎盛 300 多年,成為下路頭的信仰中心。為了叩謝神恩,武當山北極玄天上帝廟除了農曆三月六日舉行謝神祭典,還加碼舉行「下路頭鞦韆賽會」。
下路頭鞦韆賽會所用的鞦韆,為鄰近郊山所生長的青竹,採用傳統人工方式建造,只用繩索綁紮固定搭建成的臨時建築,高度可達 10 米以上,搖動起來的高度加上劇烈晃動感,連圍觀者都能感受到無比驚險;而接下英雄帖的青年壯丁們,挑戰傳統民俗技藝表演,親身表達對神明的崇高敬意。如今這個傳統被保存延續下來,成為嘉義地方知名的鞦韆節。
文章節錄自《+1+1+1=嘉義式》vol.001。
出版單位|嘉義市政府
編輯製作|平凡製作 studio ordin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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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01日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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