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古城蘇州，白天明朗日光高照，仍存幾分炎熱。到了晚間，夜風清涼，已然有了秋意。每到這個時節，嚴遵「不時不食」鐵律的蘇州人，必定會一大早趕去葑門橫街，買上一斤雞頭米，嘗嘗讓他們魂牽夢縈一整年的那口鮮。橫街的街頭，此時家家鋪頭門口擺著小板凳，阿婆阿公們一邊剝著雞頭米，一邊拉著家常。
阿婆阿公們以俐落的手法現剝雞頭米
剝雞頭米有人工，也有機器。人工現剝的雞頭米表面完整、圓潤且飽滿；機器剝的坑坑窪窪，表面偏白且失去光澤。蘇州人對雞頭米的品質非常挑剔，到了市場，必得一家一家挑過去，看哪家剛剝出來的雞頭米顆粒更大，顏色更瑩白，賣相更水靈。
雞頭米作為「水八仙」之一，是中藥材芡實的幼苗。中國大陸出產芡實的地方不少，卻只有蘇州叫它「雞頭米」，這或許就是蘇州人裹挾在名字中的情感和味道。之所以叫雞頭米，大概與果實的種殼形似雞頭有關。《紅樓夢》中賈寶玉送史湘雲吃食：「襲人聽說，便端過兩個小掐絲盒子來。先揭開一個，裡面裝的是紅菱和雞頭兩樣鮮果。」雞頭就是雞頭米。曾八次到訪蘇州的宋代文豪蘇軾也是雞頭米的忠實fans，《東坡養生集》中提到芡實粥：「粥既快養，粥後一覺，妙不可言也。」也幾度在詩中提及。
漢人自古便有食用養生佳品芡實粥的習俗
雞頭米美稱為水中人蔘，具有健脾補腎的效果。
新鮮雞頭米入口有韌性，軟糯彈牙、晶瑩粉嫩，還有沁人的清香，難怪讓蘇州人欲罷不能。雞頭米吃法多樣，桂花雞頭米糖水、雞頭米清炒鮮蝦仁、雞頭米炒白果百合，都是蘇州人初秋餐桌上的常見菜。如果恰好於八、九月間抵達蘇州，一定記得到餐館點上一兩樣雞頭米美食，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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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號 第15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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