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之聲:您可能也知道了,在中國的社交媒體上,您被形容為來自德國的英雄救星。我們也對您目前前往中國的行為給予高度的尊敬。也正因此,想提一個個人問題:您本次前往中國的動機是什麼?
Rolf Hilgenfeld: 到中國的計劃是原先就定好的。我每年都要去中國3至4次,因為我在中國有很多合作伙伴,合作研究冠狀病毒等課題。自從2003年SARS爆发以來,我們就建立了這個合作網絡。此外,許多以前的博士生和博士後也在這裡工作,並同我有合作關系。
德國之聲:在中國國內的社交媒體上,您被稱作"來自德國的英雄",據稱還帶去了可以殺死病毒的藥物。
Rolf Hilgenfeld: 這都是假新聞。
德國之聲:全都是假新聞?
Rolf Hilgenfeld: 是的。全是胡說。
德國之聲:那麼,什麼是事實呢?
Rolf Hilgenfeld: 在我出发前接受了呂貝克一家小電台的采訪。其中我提到,帶去了兩種病毒抑制劑,很想在中國針對新病毒進行細胞培養驗證。很快,從"兩種抑制劑"變成了"兩種在武漢讓患者進行測試的藥物",而這一消息像野火般在微信等社交媒體上傳播開來。從上周六至今,我一直不斷接受采訪,更正這一消息。
德國之聲:您的試驗取得了怎樣的成果?
Rolf Hilgenfeld: 我會讓你失望的。我沒有更新的发現。我的抑制劑是過去年間針對SARS病毒和MERS病毒研发出來的。我知道,它們在細胞培養環境有活性,通過了老鼠試驗,不會引起毒性副作用,我們知道怎樣將它們用到老鼠身上,並改進了它們在血漿裡藥物代謝的特性。下一步應該進入針對SARS病毒和MERS病毒的老鼠試驗模式,再接下來,才是進入針對新型冠狀病毒的老鼠模式試驗。但研发老鼠試驗模式需要數月的時間,而我帶來的抑制劑估計在治療目前這批病人上发揮不了作用了。
德國之聲:人們說,在中國一切進行的都很快。您在其他采訪中提到,至今沒有研制出治療冠狀病毒的藥物,也是因為制藥業認為無利可圖,因為感染者數字相對較小,不值得制藥。您現在在中國,而中國人速度較快。有希望盡快地制成有效藥嗎?
Rolf Hilgenfeld: 中國這裡有幾個科研小組研究"抑制劑"這個課題,並做了一些試驗,我的針對冠狀病毒的抑制劑,在上海的一個合作科研小組裡部分還具有活性。但不能將它們用來治療病人,因為它們還沒有治療人類的許可。中國在這一點上的規定也相當嚴格。用試驗性抑制劑當中最好的部分制成藥物還需要一段時間。中國國內研究出的抑制劑也面對同樣的問題,等它們制成藥物時,已無法在這波疫情中发揮作用。
德國之聲:那您目前在中國,最深刻的體會是什麼?
Rolf Hilgenfeld: 最深刻的體會是,一個有謬誤的德譯中采訪翻譯,會在社交媒體上快速變成假新聞,並傳遍全中國!這讓人震撼,讓人認識到,社交媒體是多麼危險!
德國之聲:您自己感受到負面效應了嗎?
Rolf Hilgenfeld: 合作進展似乎緩慢下來。我已向一家我希望合作的研究所提交了課題申請,上周六交的,當然今天才剛剛是周二。也許希望現在就有所回復本身就是奢望。但我很難壓抑這樣的念頭,即我在科研界的形象因假新聞而受到損害。
德國之聲:中國政府采取的措施在您看來是正確的嗎?
Rolf Hilgenfeld: 我想是的。我看到的正是一位病疫學家所希望看到的。比如隔離武漢這個病疫中心,以及禁止聚眾場合、佩戴口罩。當然有很多誇張之舉。我在上海,所有咖啡店、酒店,都只能在測量體溫後才能進入。我認為這有些誇張了。我聽說,過去三四周有從武漢出來的人,在外地飛機場甚至被扣留。反應過度,甚至歇斯底裡。經濟損失會很嚴重。當年SARS給世界經濟造成600億美元的損失。我擔心,本次新冠狀病毒帶來的損失將會更大。
德國之聲:您認為目前有沒有什麼作得不正確的地方?
Rolf Hilgenfeld: 這我指不出。我覺得現在做到了透明,研究結果立即公開发表,僅上周五在專業刊物《柳葉刀》(Lancet) 上就刊登了5篇文章。例如有關武漢首批臨床試驗的報告;病毒基因序列1月11日就在網上公布了,就是說在正式发表學術文章之前,這一點與以往不同;首個(病毒關鍵水解酶)晶體結構也在網上對外界公布。總之作了很多,從透明度和效率上看,比SARS的時候要好很多。就我個人看,沒有什麼不當之處。
德國之聲:您在當地的所見所聞有什麼讓您感到意外的嗎?
Rolf Hilgenfeld: 沒有什麼。眼下上海的街道幾乎空無一人。一個原因是中國的春節,這一周都是假期。不過當然與往年不同,道路上沒什麼汽車,因為人們都響應呼籲,呆在家裡。
德國之聲:接下來說說藥物。據稱一種用於抑制艾滋病毒(HIV)的藥物組合洛匹那韋/利托那韋片(Lopinavir & Ritonavir)可能成為抗擊冠狀病毒希望所在。您也這樣認為嗎?
Rolf Hilgenfeld: 這種組合藥物在2000年代初就已上市,用於治療HIV感染。在治療香港的SARS病人時,這種藥就出人意料地顯現出效果。藥效的機理還不是很清楚。利托那韋片有激活免疫系統的作用,但這並不能完全解釋它抗病毒的功效,這還是一個謎。在SARS的時候我們就觀察到這一點,對2012年爆发、持續至今的MERS也是如此。
另一種人們會在患者身上試驗的藥物是瑞德西韋(Remdesivir),它是由美國軍方和制藥公司Gilead共同研发的治療埃博拉病毒的藥物。在動物試驗中,這種藥顯示出療效,在人體試驗中則不那麼明顯。它對其它的核糖核酸病毒(RNA virus),包括冠狀病毒也有一定作用。這種藥還沒有在冠狀病毒患者身上臨床使用,不過我想應該而且肯定會嘗試這樣作。它的藥理同洛匹那韋/利托那韋不同,後者為蛋白酶抑制劑,瑞德西韋則能抑制RNA聚合酶, 許多RNA病毒的聚合酶十分類似,因此該藥是針對RNA病毒有"廣譜"的作用。
德國之聲: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您對第二種藥寄予更大希望?
Rolf Hilgenfeld: 不能這樣說,因為它還沒有在冠狀病毒患者身上普遍使用,我們還得等待更多結果。現在將會進行臨床試驗,上周五,Lopinavir & Ritonavir的臨床試驗已經開始。
德國之聲:關於藥物,您認為還有其它重要信息嗎?
Rolf Hilgenfeld: 還可以考慮試用像IFN-α、IFN-β這樣的干擾素,即抗病毒蛋白,不過它們當然很昂貴,對某些人的副作用也比較大。
德國之聲:現在德國出現了多個確診病例。您認為這一疾病在德國大範圍傳播的可能性有多高?
Rolf Hilgenfeld: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高。我估計還會出現幾個"輸入"病例,如果能及時发現和隔離,就能阻止通過接觸繼續傳播。
德國之聲:人們現在看到的似乎是,病毒攜帶者在本人並無症狀的情況下,也能將病毒傳染給他人,是這樣嗎?
Rolf Hilgenfeld: 根據報道來看是這樣的。
德國之聲: 為了保護自己不會受到冠狀病毒感染,有必要采取哪些措施?您認為,什麼措施是最有效的?--假設我在德國。
Rolf Hilgenfeld: 沒有必要采取什麼措施。目前在德國,遇到一個感染者的幾率微乎其微。日後,假如某個地方出現了疫情爆发,或許該戴上口罩,雖然是否真的有用還值得懷疑。因為普通口罩的孔隙很大,難以阻擋病毒進入。要想真正達到防護效果,可能還是須使用N95口罩,即能夠阻擋95%的微小粒子的口罩。但戴這種口罩真的會阻礙呼吸,超過半小時就會受不了。口罩其實起到的是一種安撫的心理作用。此外應該注意一般的衛生習慣。如果真的出現大面積傳播,最好避開人群密集的場所。
德國之聲: 最後一個問題:您認為,這波冠狀病毒疫情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Rolf Hilgenfeld: 即使人們什麼也不做,疫情遲早也會結束,因為病毒是會自然消亡的。到某個時間點,很多人體內都產生了抗體,或許他們根本沒有出現病症,就獲得了免疫力,那是疫情就會消退。就像SARS的時候,6個月後就過去了。
德國之聲:這一次也會像SARS時那樣,在6個月後結束嗎?
Rolf Hilgenfeld: 這還很難說。或許持續的時間會更短,如果人們能夠大範圍使用剛才說到的藥物的話。
采訪記者:任琛
編譯:李魚/葉宣
我只知道這又是一篇連簡體字的錯誤都沒有修正,就直接抄來的新聞,現在記者都這麼好當的?要抄新聞也抄好一點好嗎?唉
2020年01月29日17:20
廖育信 很懷疑這篇採訪不是逐字稿,中間有些刪節
2020年01月29日16:01
林順賢 希望這位專家多加努力,快點研製出藥品解救蒼生
2020年01月29日16:59
Kevin 看不出來這篇報導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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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措施是最有效的?--假設我在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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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假設你在中國還是其他亞洲國家呢?
2020年01月29日19:49
看看是不是這麼樂觀,搞不好又是被動手腳的文章
2020年01月29日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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