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席耶娜、李翠卿
膝蓋碰一個，背靠另一個，嘴巴撩一個，眼睛再瞟另一個，這就是姐的手腕。
當年，媽媽桑對小姐們耳提面命：身體是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不能隨便跟客人上床；日本人的圈子很小，要是風言風語傳出去，反而會給自己添麻煩。
其實，別說是跟客人睡了，就連在店裡服務，客人跟小姐的互動也不能過於逾矩。
日式酒店的配置大致是這樣的，每一區都配有沙發和一張小茶几，小茶几前則會放置一些小椅子，客人當然是舒舒服服坐沙發，小椅子是給小姐坐的。
客人坐定，小姐們把毛巾、酒水等桌面服務都做好以後，才可以詢問客人能不能坐在他身邊。取得客人的首肯後，才可以坐到他身旁。
應付鹹豬手的「撇步」
至於怎麼坐，也很有學問噢。
小姐坐在客人身邊，臀部只能坐在沙發前三分之一，膝蓋要併攏，往客人的方向傾斜過去，這樣做不只是看起來很有女人味而已；更重要的是，這個姿勢看起來就是一副很認真傾聽客人講話的模樣。
而且，這個坐姿還有一個好處：可以在自己的身體跟客人之間，留出一個三角形的緩衝空間。萬一客人毛手毛腳，小姐就可以用手臂有技巧地「擋」一下，通常客人都很識趣，知道不可以太過分；如果客人裝傻，一直想伸鹹豬手，這時小姐就會離開向媽媽桑反映，由媽媽桑出來打圓場。實在鬧得太厲害，店家才會搬出「報警」來嚇阻客人。
絕大多數日本客人都不會想把事情鬧到警察局。他們被日本母公司派到台灣，語言不通，又不懂這邊的法律，為了要吃一個酒店小姐豆腐，萬一賠上自己的前程，那多划不來啊。
如果是台灣客人，反而比較難處理。有些客人的心態就是「花錢的是大爺」，所以會大罵：「幹！恁爸開錢，是安怎不行摸？」就算搬出警察局，也未必管用，客人搞不好還會「嗆聲」說：「叫警察？有種叫啊！我（跟）中山分局比妳卡熟啦！」
我這麼說，可不是說日本人比台灣人有教養。能被派出國門出差的日本商務客，基本上都已經經過一輪素質篩選，鬧事的機率本來就比較低，加上對當地法律不熟，一定會比較謹慎。
這就好像如果台灣人出差去日本，到日本當地的風俗業光顧，一樣也會比較收斂、守規矩，而當地的日本客人也有一堆不講理的怪人，這能說是台灣客人比日本客人有教養嗎？不是的！純粹就只是人性使然而已。
戀愛的感覺
或許有人會問：難道日式酒店的小姐與客人，都必須一直「保持社交距離」嗎？
當然不是！如果一直保持「社交距離」，要怎麼創造曖昧啦？
日式酒店的小姐們不是不能跟客人有肢體接觸，但有兩點要注意：
第一，這些肢體接觸是有「尺度」的；第二，只能是小姐主動親近，不能是客人自己「手來腳來」。說得誇張一點，只能是小姐「性騷擾」客人，但客人可是不能對小姐「性騷擾」的。
我們可以依偎在客人肩上，甚至靠在客人胸膛跟他聊天，但最大尺度的身體接觸，就只是纖纖小手放在客人大腿上，或是手臂溫柔摟住客人的腰，至於舌吻之類的激情演出，當然是不行的！你想想，若是有一桌小姐放任客人「喇舌」，其他桌客人看了都要求比照辦理，這樣豈不是整家店每一桌都在群魔亂舞、喇舌喇得昏天暗地？這樣不出事也得出事。
再次強調，日式酒店賣的是「曖昧」──一種「戀愛般」的感覺，而不是色慾。我們可以「撩」得客人心癢癢的，但最後還是要發乎情、止乎禮。
以前，我一個人就可以同時拿捏住四個客人。怎麼做到的呢？
我會坐Ａ和Ｂ兩位客人中間，頭靠在客人Ａ身上，手則放在客人Ｂ腿上，一邊甜蜜地跟客人Ｃ說話，不時還把嫵媚眼神瞟向客人Ｄ，讓Ａ、Ｂ、Ｃ、Ｄ四個客人都覺得自己有被關注到。
再傳授一招給大家，我稱為「三秒七秒凝視法」，很多客人都很吃這套。
首先，凝視對象三秒，當彼此視線交接時，微笑撇開視線，同時用眼角餘光觀察到對方也轉頭後，再一次看向對方，當他也回看妳時，彼此相視約三秒，再欲說還休微笑轉頭。
如此往返兩、三次後，就可以嚐試一次長達七秒的對視，然後稱讚對方說：「我覺得你好帥噢！」或是用「好 man」、「好可愛」、「身材好」、「保養好」、「有魅力」等其他與對方個人特質沾得上邊予以恭維，誇完再害羞似的微笑別開視線。
通常被「三秒七秒凝視法」深情注視過的客人，都會萌生一種被肯定、被喜愛、覺得自己很有吸引力的喜悅，在那個當下，彷彿就有了戀愛的感覺。這招不只對客人有用，姐姐我以前去夜店，也常用這招讓外國人神魂顛倒請我喝飲料，姐妹們不妨學起來，說不定妳的意中人就會因此動了心唷。
除了眼神的交會，肢體接觸也有學問。有時候，光是「力道」的些微差異，就能讓客人心神蕩漾。
當我把手放在客人大腿上時，我並不是隨意放著而已，而會把整個手掌都張開，增加接觸面積。當我必須離座時，我的指尖還會稍稍用力，在客人腿上輕「摳」一下再走。別小看這個小動作，這可是能讓客人一陣酥麻，就會期待妳能再回來他身邊。
每個小姐都有自己抓住客人的「手腕」，因為競爭關係，大家當然也不會互相交流技巧，媽媽桑也不會特別教，全得靠小姐在經驗中自己「悟」出來。
※ 本文摘自 《華燈初上，人生永遠不怕夜黑》，原篇名為〈我們賣的是「曖昧」〉，立即前往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