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 CREDIT: 2024 NTT遇見巨人—威爾第歌劇《法斯塔夫》__©Rikimaru Hotta, New National Theatre, Tokyo 2023
「人生一切皆玩笑」。
這是《法斯塔夫》主人翁約翰·法斯塔夫爵士（Sir John Falstaff）最後唱出的曲目，也是他的人生信條。對他來說，榮譽一文不名；在上戰場前，他可以把槍套裡的手槍換成一瓶酒；而他對酒館內的老闆娘那些行為更是令人不敢恭維。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卻是莎士比亞筆下最為鮮活的一個人物。受歡迎到甚至連當時的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一世看了，都下令莎士比亞再以他為角色創作一部新劇本。
究竟，這個成天醉醺醺、又大腹便便的好色老騎士是怎麼出現的、而大家又為什麼喜歡他呢？我們就一起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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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無慮的童年］
事實上，法斯塔夫是最知名的劇作家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在一部叫做《亨利四世》歷史劇中的一個角色。作為一部嚴肅的歷史劇，這種歡樂的人物顯得很不協調，然而這卻可能是莎士比亞的成長過程裡，最常見的人物形象了。
1564年，莎士比亞出生在英格蘭中部的埃文河畔斯特拉特福（Stratford-upon-Avon），父親約翰年輕時不是很有錢，至少換過三個工作。不過後來，父親遇到了他一生中最好的機運，那就是娶了一位富裕地主的女兒瑪麗。接下來，父親就開始平步青雲，先是被遴選爲麥酒品嚐員、擔任地方公職，最後甚至是擔任了市長。
莎士比亞就在這樣的環境出生、長大。等他18歲後，愛神突然從他背後射了一箭，開始追求比自己大八歲的女孩安・海瑟薇（Anne Hathaway，沒錯就是這個名字）。根據傳記作家富拉姆 ( Stephen WatsonFullom）的說法，這位女孩當時正經歷著嚴重的家庭變故。一年前，疼愛女孩的父親因病撒手人寰，她的繼母成為了家中的主宰。從此以後，這個地方變成了僅有家庭之名，卻已經失去了家庭的溫暖。另外在那個女性無法隨意拋頭露面的年代，她的家庭恐怕也不會特別去為她尋找適合的丈夫，她終其一生大概就要在家當個被人使喚、卻沒有薪水的女僕。
就在這時，安海瑟薇開始受到莎士比亞的熱烈追求。但雖然兩人相差了整整八歲，但渴望脫離家庭的想法還是戰勝了現實的考量。1582年，倆人正式成婚，而就在六年後，一起徹底改變英國國運的事件，讓莎士比亞正式踏上了創作之路。
［創作歷史劇］
1585年正值宗教改革時期，信奉舊教（天主教）的西班牙國王腓力二世因為宗教與政治利益雙重因素下，派遣約130艘船的「無敵艦隊」遠征英格蘭。不過英國卻奇蹟似的戰勝了！
這場勝利喚起了英國人的民族自豪感，許多劇作家便開始以英國歷史為背景創作歷史劇。就在這股歷史劇熱潮裡，莎士比亞也踏上了劇作之路。
1595年，莎士比亞先是創作了《理查二世》，不久後再次推出了《亨利四世》。
而我們的主角法斯塔夫，就是出現在這部劇中。在國王亨利四世身體重病、國家內憂外患之時，老國王心中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那不思進取、成天只知道待泡在酒館裡的王儲！
胖胖的法斯塔夫就是王儲損友的角色。他們兩人待在酒館裡，每天髒話粗話從不間斷，而且總是相互設計對方來找樂子。有次，王儲慫恿法斯塔夫去搶劫別人，等法斯塔夫得手之後、王儲又在後面搶了法斯塔夫。接著就看見法斯塔夫嚇到圓圓的肚子都不斷顫抖的樣子。
後來，等到法斯塔夫終於得知事情的真相：搶了自己的竟然就是王儲。兩人又開始用自己腦中所有的詞彙來朝對方開罵，而且罵的全都是對方身材的缺點。不得不說，當時的人開罵時形容詞真的是挺多的——王儲罵胖胖的法斯塔夫：「癡肥懦夫、壓垮床板的睡豬、壓垮馬背的麻布袋、肉山！」
另一方面，法斯塔夫則回敬骨瘦如柴的王儲：「餓死鬼、鰻魚皮、乾牛舌、牛鞭、乾鱈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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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王儲畢竟還是王儲。隨著自己開始承擔責任，他也逐漸脫離那段年輕的荒誕歲月，然而法斯塔夫依舊死性不改。後來爆發戰爭，王子隨著父親上戰場，和法斯塔夫說：「為了榮譽而戰，你反正欠上帝一死。」
作為騎士，法斯塔夫卻對榮譽嗤之以鼻，開始了一段長長的自白：「當你斷手斷腳時，榮譽又不會替你動手術。」、「榮譽只是葬禮行列中的一面旗子，這就是我的信仰。」
沒有上帝、信仰、榮譽，人生唯一真實的東西，就只有享受與死亡。甚至連在王子準備跟對手決鬥前，和法斯塔夫說：「借我手槍。」
法斯塔夫遞給王子自己的手槍套、結果一打開後，發現裡面竟是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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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受歡迎的角色］
然而就是一個做事不靠譜、現實遇到應該會氣死的角色，卻是莎士比亞在刻畫許多宮廷人物、王侯將相時，少數他能真實碰見的人物形象。長年出身於市民環境中的莎士比亞，想必在現實生活裡常常能看見這類人物。因此在他的筆下，自然就活靈活現的描繪出一個可笑又可愛的胖騎士。
最後法斯塔夫大受歡迎，當時的人們甚至特別為了這個角色才進劇場看戲，爭相目睹胖騎士出盡洋相。據說當時伊麗莎白女王也看了 《亨利四世》，非常喜歡法斯塔夫，下令莎士比亞再寫一部以他為主角的劇。最後寫出來的就是 《溫莎的風流娘兒們》，劇情從法斯塔夫同時追求兩位夫人為開頭，一路上遭受了對方各種戲弄，最後才嘆道：「人生一切皆玩笑！」
不過就其所以，到底為什麼這樣的一個人物形象、會這麼受人歡迎呢？
或許就是因為人們在他身上，看到了那種文藝復興時代、追求現世與享樂的人生觀。那個年代的王侯將相，身上都背負著許多沈重的義務與責任。法斯塔夫代替他們，說出了他們心中想說卻又難以啟齒的話、做出了他們想做但又身不由己的行為。而且在文藝作品中，也沒有人會真的因為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受害。
或許法斯塔夫代表的，就是一種，墜落的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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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資訊〕
2024 NTT遇見巨人—威爾第歌劇《法斯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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