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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410教改滿30年,當初國小一年級就接受體制內實驗教學的民進黨立委吳沛憶,回憶起國小時所受的啟蒙教育。但到了國中,回到正規體制,她除了無法適應填鴨式教育,也不認同服裝等規定,她說,最不適應的是有嚴重的體罰。「我每天都會被打,我進國中之前,包含我爸媽,世界上沒有人打過我」。他們的體罰是羞辱性的體罰,「會叫我們一群女生下課時間到走廊,然後趴在地上,把屁股翹高,然後像打網球一下一下打,就是要打我們給其他人所有的人看。」
教改團體1994年4月10日發起教改大遊行,提出四大訴求「落實小班小校」、「廣設高中大學」、「推動教育現代化」及「制定教育基本法」。核心理念就是教育體制去威權化。遊行迄今已超過30年,有人支持、但有人還是懷念過去聯考時代。
1987年出生、今年才剛進入立法院的民進黨新科立委的吳沛憶,上面有個姊姊,下面有個弟弟。1994年,吳沛憶剛好小學入學,是第一批接受教改實驗班的人。她的父親是新店北新國小美勞老師,母親則是台北市的小學教師。兩人都支持教改。
當時一群推動教改,包括括國立臺北教育大學的教授林曼麗等教授,向政府申請計劃。找到當時台北縣新店市的北新國小一起合作,吳沛憶則是從小一到小六都是上美勞實驗班,這個6年都不分班,教材則是這群國北師教授寫的教案。
吳沛憶說,當時一班她記得約3、40人左右。而這個計劃也是一次性的實驗計劃。他們小學畢業後,這個美勞實驗班就結束。後來等華德福等學校,才有制度性的實驗教育。她稱這是教改剛開始啟蒙浪潮中,「一個很美好的相遇」。這是一個由下而上的計劃,不是教育部下來實行的計劃。
雖然當時已經有森林小學,但還沒被體制接受。吳沛憶等於是教改運動後,第一批接受教改實驗的「白老鼠」,但進入國中後,則又回到那個正規的填鴨式教育。
雖然是美勞實驗班,吳沛憶回憶說,但他們用美術教材貫穿了全人學習與人文學科。尤其是歷史、人文、地理等,也包括跟荒野保護協會合作,幾乎每個禮拜都有戶外教學,上山、下海,認識本土植物、昆蟲,沿路有荒野老師帶他們在地上撿葉子,認識紋理、講說哪些本土種、特有種,生態衝擊。
對於有沒有哪些是比較填鴨式的教學,吳沛憶稱,就是覺得國語很煩。因為要寫練習簿,一個生字要寫一整頁等。但大部分課程還是都很有趣。到東北角海邊,帶著宣紙去拓印岩石紋理,然後下一堂課就會有地理老師來講解這個岩石是怎麼沈積的、多少年代等。
吳沛憶覺得,就是讓他們要帶一個「問題意識」去認識這個世界,你到海邊,不是只拍一個跟大海的合照。而是要去觀察石頭大小顆,為什麼是片段的?回頭看他們的當年的教材,真的很前衛,基本上就是教育本土化與教育自由化。而教改對她的影響就是,她很愛思考,忍不住想要開啟思考。「老師不一定會給我答案,但我絕對不會照單全收,老師說的每一句話,我去會都懷疑它」。
而老師也鼓勵他們去懷疑,啟蒙思考,沒有標準答案,打破填充式、權威的教育。另如,有一堂課就是,放音樂,大家閉起眼睛,做陶土創作,感受什麼就去創作什麼。眼睛張開後,就很擔心想說,同學做得比較漂亮,我做的會不會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長什麼?最後每個人成績都是一百分,因為老師說,美是沒有辦法被打分數的。你每個人創作出來都是很美的。
另外,也花了很多時間認識原住民文化,去烏來應該是最多的,還有其他縣市的部落。人生第一次到許多部落跟當地小學同學交流。 跟烏來小學同學互相寫信、關心對方,後來籃球、躲避球友誼賽,班上一起唱歌跳舞。也打破了刻板印象,原住民好像在部落、好遙遠。
但從小學生的視野來講,「我們其實沒有那麼不一樣」。不會用單一刻板印象卻想像一個族群,因為他們也是單一個體,「一個一個真實在你生活中會出現的朋友」。另外,也會去花蓮、台東等地。
對於父母親會不會擔心國小實驗教育與國中後正式教育的銜接問題,吳沛憶覺得,因為他們本身是老師。而參加實驗教育同學的家庭也都是比較關心教育的。而他們班女生畢業後,去念私校初中的,大概有一半以上。那時候,吳爸爸有跟吳沛憶討論,他們認為自己都是公立學校老師,覺得應該要支持公立教育,不可以公立教育老師還把自己小孩送去私立學校。好像公立學校老師對公立的教育都沒信心。
但吳沛憶自己也覺得自己會去念公立學校,從來沒有覺得好像多一個選項會去念私立學校。但吳爸爸有一次吃完飯還問吳沛憶要不要念私校?因為照她的學區,會唸新北五峰國中,而先前五峰國中的學生,才跟螢橋國中學生打架,且竹聯幫等黑道入校園也很嚴重,所以,很多女性同學家長就會認為,是不是女兒念私校,感覺比較安全。
但吳沛憶進了國中後,她說,最不適應的則是嚴重的體罰。「我每天都會被打,我進國中之前,包含我爸媽,世界上沒有人打過我」。「從沒有人打我,到每天都有人打我」。老師就是用課桌椅的木條打,一條不夠重,還要兩條綁起來打。
每天絕對十次以上。進校門口就是服裝儀容,「因為國民黨非常認愛管你穿什麼。國民黨就跟你台灣學生服裝儀容有仇」,你的襪子只要出現一個點、一個顏色就要打,衣服沒有扎進去就要打,裙子高於膝蓋要打,頭髮超過標準兩公分要打。而且頭髮不能打層次,一定要齊的。「我光是進校門口第一關一定會打六下以上。因為我每天被打,我還是不想要服裝儀容整齊」。
吳沛憶說,他們的體罰是羞辱性的體罰,「會叫我們一群女生下課時間到走廊,然後趴在地上,把屁股翹高,然後像打網球一下一下打,就是要打我們給其他人所有的人看。」大部分被打都是服裝儀容居多。有時候是考試,考試老師會給每個人訂個目標,差一分打一下。
吳沛憶說,她國中三年,數學大考都是一百分,但小考都是零分。所以,標準被設很高,所以,被打非常嚴重。另外,她是一個非常不能被教育的人,就算被打很嚴重,隔天也是會考零分,「所以,我媽就非常生氣我。因為,我小考都沒在準備」。「體罰對我是沒有用的」。
吳沛憶說,她導師是國文老師,要背注釋。少一個字就打一下,她覺得非常愚蠢,因為可以用相同的字去解釋它,而不應該變成背誦的機器。所以從頭到尾都不背注釋,所以,每個註釋都是零分。她不是叛逆,或要反抗老師,但她就覺得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寫出來也要背的也是一樣,「為什麼我要照你的意思去寫?我就是沒辦法接受這種管束,我並沒有想要特別不一樣」。
她媽媽常常被老師叫去學校,也拜託她可不可以….但吳沛憶回「我錯在哪裡?」「我的學習表現,跟我襪子要穿全白到底有什麼關係?我襪子多顆星星,我就變壞學生嗎?」「腦袋就是打不開,沒辦法為沒道理的規定低下頭」。媽媽則回說,「媽媽支持你講沒有錯,但現在這個遊戲規則就是這樣,可不可以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吳沛憶的座位就是導師前的特別座,另一個是很皮的學生。這個對她就是很羞辱。但她是同學選出的班長。導師非常討厭她,認為給同學帶來錯誤的示範。新來的老師看到班長就在特別座,都會嚇一跳。
但到了景美高中,最大改變就是不會因為長頭髮被打。「竟然可以一整天都沒有人要打我」。
吳沛憶從幼稚園中班就開始學芭蕾舞。可能是因為神經遲緩,打針不會馬上哭,回家過好小時才開始哭。肢體也不協調,容易跌倒。醫生建議肢體課,所以送去學芭蕾舞。一路學到國中。她自己也很有興趣。
吳沛憶說,景美女中對她最大的影響就是參加熱舞社。她覺得國中三年太痛苦了,唯一能讓她支撐下去的動力,就是「我總有一天要離開,我要去念高中,我就可以解脫」。
但第一堂課課本發下來,覺得整個世界快要奔潰,天啊,高中跟國中基本上體制是一模一樣,「你真的要給我再三年,我真的快發瘋」。當初國中,爸媽跟她講的,到高中可以去找一個更自由的環境,有興趣的科目去學就好。而且她媽媽說,越好的學校越自由。所以,她一直以來對最後要進大學有一個很大的憧憬,「我到那裡就可以自由了」。
吳沛憶說,所以剛進景美女中的一兩個月都在翹課,沒辦法走進教室,只要走進教室就覺得頭很暈,每門課都想睡覺,身體上很排斥。學校給學生的自由度雖然比國中高,但在學習的自由度就是一樣填充教育再來一次,生詞變得更難,要背誦歷史的年代變得更長、更細節。沒有任何開放式的自由選讀。
吳沛憶說,還好找到社團活動,讓自己可以麻痺三年。當初北一女、中山女中、景美女中、建中、成功高中都有熱舞社。也都是強度比較強,每天下課就練習到八、九點,週末都是早上五、六點要去中正紀念堂的兩廳院搶位置。
因為北一女的同學都很可怕,她們就五、六點就出現在那邊。所以,晚一點睡過頭,八點才去,沒位置了。所以,六日都很早起,一練練到下午五、六點才離開。社團對高中生來講,是蠻好的團體活動,一群人完成一件事情,有學姊學妹,吵架,成果發展。到早餐店或西門町募款。
「我們就背個音響在西門町,音樂一響就開始跳舞。跳舞完就拿宣傳手排出來,要喊四星彩今天開賣…..」。你知道對高中生來講,這件事情有多困難嗎?而且西門町是他們同學可能經過地方,會覺得很丟臉,但又覺得必須募到款才可以辦成發。
對於有人批評三十年教改,吳沛憶說,教改只能往前、不能回頭。現在的教改當然沒有一百分。有進步的空間,有䅰多教育理論或模板可以討論。可是無論如何都比傳統教育好上太多。但不能走回頭路。
吳沛憶說,以前真的很糟糕,現在孩子可以不用接受那一套威權體制教育,還有有人曾堅持過教改,現在的孩子至少有一個相對比較自主學習的空間。你不填鴨了,要放置什麼進去,這可以討論,但不能走回頭路。因為那是在扼殺生命。現在要教改走回頭路的都是那些老人,「你們以前就專門打別人,不是每天被打的人,你們沒有資格講那些話」。
吳沛憶說,對於為了想要去批判執政黨,去拿一個以前比較好、錯誤的方向,她覺得那是非常惡劣的行為。
Mo 不關心現在的教育環境
整天哭夭當年
2天前
昭明 老師: 個人行為 跟 教改 ? 關係
2天前
郭儒春 以前教育環境也許很不好,現在的比較好嗎?說一些些更有建設性的,不要一直唉唉叫!
1天前
HUNG 現在的老師,誰敢這樣做呢?請到第一線課堂看看吧
1天前
煇堂 教改個頭,多"元"學習。補得更多更累!媽的。
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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