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日本的葡萄酒風氣,大家都認同他們是亞洲最懂葡萄酒的國家,除了30多年前就開始風靡薄酒萊新酒(Beaujolais Nouveau),近年興起的自然酒(Natural Wine),也與日本食物崇尚淡雅原味脫不了關係,許多訪客到了日本也會特別拜訪自然酒吧,享受走在葡萄酒浪潮尖端的喜悅,許多產酒區也能見到日籍釀酒師執掌風味。其實,日本本身也釀出許多膾炙人口的好酒,數量稀少,卻在葡萄酒老饕間口耳相傳。
日本位於地球最大陸地-亞洲大陸,與最大海洋-太平洋的交會處,雖然緯度上與歐洲舊世界產酒國相同,卻雨水偏多環境潮濕,葡萄成熟季也常遇到颱風,除了容易感染病黴,收成前還有可能被強風暴雨摧毀一年成果,加上陡坡區相當多,適合種植葡萄的緩坡區格外珍貴。
早在西元8世紀時奈良就已經有葡萄樹,當時供食用的機會較大,隨著佛教僧侶們散播到全國。1186年時,山梨縣富士山附近種植了大家最耳熟能詳的日本葡萄品種「甲州」(Koshu),令人意外的是,它其實是歐洲系品種(Vitis vinifera),一開始是拿來食用,後來也釀成帶有禪意的清透白酒,現在的「甲州」幾百年來與多種當地葡萄混種,已經適應日本潮濕氣候。
16世紀時,葡萄牙耶穌會將歐洲葡萄酒引入日本長崎,當時信奉教會的日本居民,已經透過教會文化,開始享用葡萄酒。
日本現代葡萄酒歷史始於1868年的明治維新,日本第一家私人葡萄酒廠「大日本山梨葡萄酒株式會社」於1877年在山梨縣成立,當時土屋龍憲和高野正誠2位釀酒師前往法國學習歐式釀造,取經回日本後做出第一批日本自產葡萄酒。後來川上善兵衛先生培育出「Muscat Bailey A」麝香貝利A葡萄,輕盈多果香,皮厚抗黴,適合日本潮濕氣候,於2013年與「甲州」同時列入巴黎成立的OIV國際葡萄與葡萄酒組織(Organisation Internationale de la Vigne et du vin)的釀酒葡萄名單中。除此之外,美洲系品種(Vitis labrusca)如尼加拉(Niagara)、康科德(Concord)、德拉瓦爾(Delware)等因耐潮濕抗黴,產量也佔有一席之地,美系品種普遍有特殊的狐狸風味,食用之外,也能釀成輕鬆易飲的葡萄酒。
在140多年的現代釀酒產業中,早期還是以加入蜂蜜與中藥香料的甜葡萄酒較受歡迎,後來葡萄酒產量漸漸提高,在日本當地釀造葡萄來源稀少的環境下,酒廠以進口葡萄原汁來釀造因應。近代為了捍衛日本當地葡萄酒的品質,日本政府在2018年10月30日推行了「日本葡萄酒標示新法」,規定100%日本自產葡萄,並於日本釀造與裝瓶,才得以標示「日本葡萄酒」,可標示日本產區、品種、年份。
日本也有葡萄酒法定產區規劃,2013年日本國稅廳頒布「山梨」成為GI地理標誌保護(Geographical Indication)葡萄酒產區,2018年「北海道」GI成立,2023年6月30日「長野」、「山形」和「大阪」也獲得地理標誌認證,現在日本共有五個GI,漸漸在各自天候下發展出自己的葡萄酒特色。這些葡萄酒必須使用指定區域內栽培的葡萄,並在該區域內依照規範釀成葡萄酒。
山梨GI:
「山梨」是日本最大也最久的GI,山梨縣為四周環山的盆地地形,降雨量較少,加上日夜溫差大且日照時長,葡萄能獲得更足夠的熟成機會,種植較多需要長時間熟成的葡萄品種,甲州市勝沼的Château Mercian是本區老牌酒業,Suntory集團的「登美の丘」也是家喻戶曉的品牌,另外,當年因木村拓哉主演日劇而爆紅的Grace酒莊甲州白葡萄酒,也是山梨縣名釀。
一般認為,甲州葡萄的風味相當輕柔淡雅,甚至帶有禪意,1937年成立的「勝沼釀造」酒莊,就以甲州白葡萄酒揚名國際,甚至被引進法國市場。酒莊也進一步分析土質影響,將平原區的「御坂甲州」與多火山土讓的「勝沼甲州」比較,就如同品嘗法國布根地單一園般有趣,「山梨甲州」則是多地塊混釀的村莊級白酒。
一般認為,甲州葡萄的風味相當輕柔淡雅,甚至帶有禪意,1937年成立的「勝沼釀造」酒莊,就以甲州白葡萄酒揚名國際,甚至被引進法國市場。酒莊也進一步分析土質影響,將平原區的「御坂甲州」與多火山土讓的「勝沼甲州」比較,就如同品嘗法國布根地單一園般有趣,「山梨甲州」則是多地塊混釀的村莊級白酒。
相對於其他產區,山梨縣溫暖少雨,或許是濃郁型紅葡萄品種絕佳生產地,來自北杜市的Beau Paysage一瓶難求,是愛酒人士的夢,風格渾厚嚴肅,釀酒師岡本英史先生以優異的歐洲系品種如Cabernet Sauvignon、Pinot Noir、Chardonnay等葡萄酒,打造日本葡萄酒的一塊天花板。
長野GI:
位於山梨北邊的「長野」則為第二大GI,同樣有較少雨水,葡萄園幾乎位於500公尺以上的山坡,以歐洲品種來說,比較適合栽種涼爽型葡萄。這裡有Suntory旗下的塩尻釀酒廠(Shiojiri),以及清酒與葡萄酒雙強的小布施酒莊(Obuse),以有機葡萄釀造的Domaine Sogga 系列已經紅到國外。
北海道GI:
第三大GI為日本最北的「北海道」,氣候更為涼爽,北海道葡萄酒株式會社是此區最大酒莊,這裡冬季嚴寒,下雪後須將葡萄根部以雪掩埋,以防止過低氣溫將樹叢凍傷。在自然酒風格方面,有鼎鼎大名的Domaine Takahiko坐鎮,釀酒師曾我貴彥先生是長野縣小布施酒莊主人的次子,酒莊設立在余市郡余市町,以帶著玫瑰花瓣香的Pinot Noir為主力,Nana-tsu-mori為自有園,Yoichi-Nobori則為購買葡萄釀造,另外也有白酒,全都一瓶難求,除了在北海道配合的餐廳得以用親民價格一親芳澤,只要流出市場販售,都所費不貲。
曾我貴彥先生有2位弟子,現在都嶄露頭角,第一位Domaine Atsushi Suzuki使用大量德國品種Kerner、Zweigelt、Gewürztraminer,第二位Domaine Mont則大量種植了Pinot Gris,被稱為日本最強灰皮諾,另外它的Merlot紅酒也輕盈細膩,走出其他國家的既定風格。
台灣也能尋到的農樂藏(農楽蔵nora-kura),以可愛的手繪動物酒標,出品一系列風味輕鬆逗趣的自然酒,歐洲系品種與美洲系品種皆能找到,不僅在老饕間口耳相傳,在年輕世代中也有很大聲量。
除了官定的幾個GI法定酒區,其他縣市也有許多努力釀造優異葡萄酒的莊園。位於裡日本富山縣的Domaine Beau,在涼爽近海的環境,展現對美味的熱情與勇氣,莊主中山陽介先生以當地農人為工提供就業機會,除了以永續方始栽種釀造,也顯現出對當地村落的回饋熱愛,Sauvignon Blanc白酒相當鮮美多酸,紅酒也適合日式醬燒餐點。
相較於發展歷史悠久的歐洲國家,日本雖然還是位葡萄酒業上的新生兒,卻已經積累非常多味覺經驗,在尋找自己適合品種與栽種技術的道路上,前途相當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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