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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下令終結DEI計畫!還有哪些進步政策將走回頭路?

遠見雜誌
更新於 01月23日09:52 • 發布於 01月23日09:52 • 邱祐慶

美國總統川普上任後,保守風氣也跟著影響美國社會,川普提到,他將終止政府試圖將種族和性別,融入公共和私人生活各個層面的政策,廢除「DEI」計畫。究竟,何謂DEI?這將對美國造成什麼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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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DEI,就是多元(Diversity)、公平(Equity)與包容(Inclusion)。DEI計畫近日在美國各大企業的董事會、州議會和大學校園中備受抨擊,而現在還擴展到聯邦政府內。

《CNN》報導,美國總統川普在本週宣誓就職後的數小時內,便開始兌現承諾,對DEI政策發起攻擊,他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禁止推行例如「環境正義計畫」、「公平倡議」等考慮DEI因素的相關政策。白宮還命令聯邦多元、公平、包容計畫的聯邦雇員放有薪假,並要求各機構研擬解雇他們的計畫。

此外,川普新設立的「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 DOGE)也將DEI列為重點打擊對象,部門領導人馬斯克去年形容,DEI就是「種族主義的另一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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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些美國企業,包括全國最大的雇主沃爾瑪(Walmart),也已縮減一些DEI倡議,包括員工的種族平等培訓計畫,以及提升供應商多樣性的評估。在右派勢力愈來愈大時,美國勞工對DEI的看法,在去年11月變得更加負面。

根據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52%的人認為提升DEI是一件好事,但21%的人則認為這是一件壞事,這比2023年增加了5個百分點。

批評DEI的人認為,這項計畫具有歧視性,試圖以讓其他群體(特別是白人美國人)處於劣勢的方式來解決種族歧視問題,但支持者和專家堅稱,這個已經存在數十年的慣例已經被政治化,並被許多人誤解。

何謂DEI?

《CNN》採訪七位DEI專家和產業領袖,大多數人對這個概念有著共同的看法:

多元化(Diversity):

接納每個人的差異,無論是種族、年齡、宗教、性別、性取向、身體能力或其他社會身分方面的差異。

公平(Equity):

公平對待每個人,並提供平等的機會。

包容(Inclusion):

尊重每個人的聲音,並創造一種文化,讓來自不同背景的人,都能放心表達自己的想法和觀點。

為企業提供DEI諮詢的顧問機構The Courage Collective創辦人奧龐(Daniel Oppong)表示,DEI這個概念創立的初衷,是因為邊緣化群體過去並未總是擁有平等的工作機會,也未在以白人為主的企業環境中感受到歸屬感。「這正是這些計畫存在的起源,」他說:「目的是試圖創造一種能讓更多人、甚至所有人都能成功發展的工作環境。」

DEI最早起源為何?

對於DEI的反彈,可視為與2020年美國的種族反思形成鮮明對比。當時,因非裔男子佛洛伊德(George Floyd)在明尼蘇達州被白人警察殺害,引發全國的抗議與深刻檢討。不過,DEI的概念並非新興產物,而是已經存在數十年的社會與企業變革策略。

根據《CNN》報導,DEI的起源可追溯至1960年代的民權運動,該運動推動創造更多元且包容的工作環境。

1964年的《民權法案》,是民權運動的里程碑,該法案禁止基於種族、宗教、性別、膚色及民族出身的就業歧視,並創設平等就業機會委員會(EEOC),來專門處理就業歧視問題。而2020年的佛洛伊德遇害事件,再次喚起企業對多樣性與包容性的重視。

根據LinkedIn分析,從2019到2022年間,首席多元化與包容長(Chief Diversity and Inclusion Officer)的職位,成長了近169%。然而,這股風潮並未持續太久,部分企業因缺乏支持與資源,而削減DEI職位和計畫,許多組織表面上承諾推動DEI,但未投入足夠努力,來確保這些計畫的具體落實。

儘管DEI的實踐,受到來自社會與政治層面的挑戰,但它的歷史根基與核心價值,仍是為了應對系統性的歧視問題,並為所有人創造更公平的機會,以及包容性的環境。

職場的DEI計畫如何落實?

提供財務建議的諮詢機構Thriven副總裁貝克(Kelly Baker)表示,職場的DEI計畫,可以包括在員工的培訓和招聘上。

皮尤研究中心在2023年的一項研究顯示,六成的美國成年人表示,他們的工作場所設有關注招聘、公平升遷或薪資的政策。

貝克以自家公司Thrivent為例,他們設有專門小組,來支持女性領導者、年輕專業人士、非裔員工、拉丁裔員工和退伍軍人等群體。「多元化與我們的業務增長策略息息相關,」貝克說:「這是務實、必要,且至關重要的,確保客戶群能反映我們所處的世界,以及未來的世界。」

批評者如何看待DEI?

近年來,DEI成為立法者、企業領袖和保守派活動人士的攻擊焦點,他們試圖將這類倡議,描述為不公平,甚至帶有種族歧視性的行為。

「這些並不是中立的計畫,它們是使用納稅人的資源,來推動特定黨派正統觀點的政治計畫,」曼哈頓政策研究中心(Manhattan Institute)資深研究員兼保守派運動人士洛佛(Christopher Rufo)2023年投書《紐約時報》指出。

保守派智庫克萊蒙特研究所(The Claremont Institute)領袖威廉斯(Ryan P. Williams)更指出,DEI背後的意識型態,「從根本上來說是反美國的。」

「DEI代表的觀念其實很好,但這只不過是換了個名字的平權行動和種族偏好,」威廉斯說:「如果我們繼續以這種方式實踐民主,最終只會導致苦難、衝突、怨恨,並使美國走向崩潰。」

「DEI不過是換了名字的種族主義,使用它的人真是可恥!」馬斯克在X上寫道,並隨後進一步強調:「DEI因為基於種族、性別及許多其他因素進行歧視,不僅不道德,還是非法的。」

哪些領袖支持DEI?

不過,也並非所有企業領袖都持相同立場。

NBA達拉斯獨行俠的老闆庫班(Mark Cuban),反駁了馬斯克的推文,為DEI辯護。

「那些對DEI持反感的公司失敗,正是我的收穫,」庫班說:「擁有一支多元化,且能代表利益相關者的員工隊伍,對業務有利。」

兩位非裔商業領袖,藥廠默克(Merck)前CEO弗雷澤(Ken Frazier)和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前CEO切諾特(Ken Chenault)告訴《CNN》,放棄推動多樣性的策略的公司,將限制那些因膚色、成長社區、所就讀學校,以及其他無法控制的因素,而處於劣勢的人獲得平等機會。

弗雷澤說:「DEI 的目的是培養人才,並以公平的方式評估人才,並在一個並非每個人都有平等機會,展示自己能力的世界中,發現隱藏的人才和弱勢人才。」

川普欲重塑美國法律與文化

《Vox》分析,川普行為試圖從法律和文化層面,來全面改變美國的DEI政策。

川普這次比他第一任期時更為激進,這可能源於保守派活動人士的推動、副幕僚長米勒(Stephen Miller)的關注,以及最高法院近期對平權行動的判決支持。同時,大眾對「覺醒文化」的厭倦情緒上升,也可能讓公眾的反對聲音減弱。

目前,美國各企業的反應也成為外界焦點,部分企業已經削減DEI相關政策,然而,偏向進步主義的企業或許會採取抵抗態度,但也將面臨被調查的風險。

總體來看,川普的行動不僅是試圖拆除平權行動和DEI法律框架,更是針對其背後的文化基礎發起挑戰,如果沒有強力的反對,可能會導致近數十年來的進步政策走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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