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牌」陸製監視器遍布台灣街頭，隱私全都露？陳良榕：科幻電影已成為現實，公開場合行蹤都能被追蹤

「躲不掉的中國天眼」？臺灣人舉頭三尺盡是「老大哥」？天下雜誌總主筆陳良榕日前接受國立教育廣播電台節目及𝙋𝙤𝙙𝙘𝙖𝙨𝙩節目《新聞真假掰》主持人黃兆徽專訪，談近期的調查報導，揭露遍布街頭與科學園區的監視器相關設備竟多為中國製造，「中國天眼」已深入台灣。「很多科幻電影（劇情）都這樣，真的要監視你的時候，跑去哪邊都可以看到，最大的惡夢就是這樣，在大陸是這樣……如果這惡夢被複製到臺灣呢？大家最害怕就這個，所以為什麼美國禁它，其實也是擔心，這個已經是國防的理由了。」陳良榕說。

什麼是元宇宙？科技潮流的週期有固定「曲線」？

陳良榕主跑科技線多年，以過往採訪經驗，分析科技報導中隱藏的陷阱，以及閱聽人該如何辨識科技訊息、不輕易隨市場起舞，「科技題材的出現跟幻滅，常常有一個很奇怪的週期，一出現都喊很大聲，好像這世界就因它而改變。」陳良榕進一步以「元宇宙」與「物聯網」為例，談新科技的生命週期，包括「炒作、過熱、幻滅、務實成長」的階段，他認為物聯網正處於幻滅的谷底，元宇宙則如同當年的物聯網，而大搞元宇宙的臉書，前景堪憂。

如何定義元宇宙呢？「我認為就是打電動。」陳良榕說，元宇宙（metaverse）就是虛擬實境（VR），「大家認為短期內『虛擬實境』不大可能起來，可是為什麼換稱metaverse，大家又興奮起來了？」陳良榕說，民眾對科技新名詞常有過度期待，這又與媒體大肆報導、炒作息息相關，事實上，業界對新技術的看法往往相對保守。陳良榕說，元宇宙正處於第一期（phase one），只有少數玩新科技、打電動的人，大量運用並在虛擬世界裡面交朋友、組隊打怪。

至於物聯網的生命週期如何評估？「小米手機、apple手機、手錶，街上監視器都算，只要有sensor，有影像、聲音的感測器，有對空氣、溫度的感測器都算，把它連在一起，把資訊整合在一起，都是物聯網的一部分，可是並沒有造成革命性的影響。」陳良榕說相關應用「都小小的」，其中一項對生活有比較明顯的影響，就是監視器，「台灣是僅次於中國及美國，監視器密度第三高的地區，平均每五人就有一台監視器。」陳良榕說。

陳良榕說，中國在疫情期間為了控管確診數，強制中國民眾在手機安裝健康碼，以應用程式定位追蹤並作為個人的電子通行證，當健康碼結合個資，加上街頭無所不在的監視器，所有人的行蹤都能被完全監控。陳良榕舉例，中國監控設備大廠海康威視就被美國政府指為協助中共惡意監控、侵犯人權，尤其是針對少數民族的監控，「它（海康威視）提交的專利，有幾樣是辨識維吾爾族面孔的專利，就算留著大鬍子我也可以辨識。」陳良榕說。

陳良榕與團隊在採訪過程中發現，海康為隱藏「Made in China」的身分，找上臺灣監控設備公司晶睿搞「貼牌」，將中製設備換貼台灣品牌，成功在進入市場；「貼牌」設備辨識不易，甚至連標榜「臺灣製原產地認定及品質驗證」的MIT微笑標章都順利取得，並憑著微笑標章打入政府標案。陳良榕回顧調查採訪的過程，層層抽絲剝繭才查出新竹工業區裡17台監視器主機都是「貼牌」的證據。

圖：天下雜誌總主筆陳良榕（右）接受國立教育廣播電台節目《新聞真假掰》主持人、台灣事實查核教育基金會顧問黃兆徽（左）專訪

除了監視器網路下的隱私問題值得關注，如何讀出科技新聞的鋩角(mê-kak)也是重要的議題。陳良榕提醒，臺灣目前景氣狀況從極熱變成急凍，在這種時刻，經營不善或經營方式有點膨脹的公司就會露出原形。他舉例，金融海嘯時，台灣某家筆電公司為了搶全球市場冠軍，將灌給通路商的出貨量當成銷量，無奈當時面臨競品搶市與消費冷清的夾殺，通路塞滿庫存，應收帳款變成數億呆帳。

「另一個就是有名的『博達案』，大概是史上最大規模、最誇張的科技題材詐騙。」陳良榕解釋，當時博達號稱擁有生產「砷化鎵磊晶片」最頂尖、世界級技術，然而因生產難度高、題材偏冷門、了解製程的專家不多，讓博達得以逃過外界檢視，藉由出貨給「紙上公司」，在沒有實際營收的情況下編造財報，甚至一度坐上「股王」寶座。

陳良榕回想當時自己剛入行，「博達案」已屆尾聲，「我那時候最好奇、感到最不可思議的是，科技業是很全球性的產業，消息很透明，很多分析師都在互通訊息，查一下就會知道事實上沒有東西賣給人家，為什麼沒有人戳破它？」這個疑問後來有教授為他解答，教授說這把整個產業帶起來，公司股價好，學生上課更專心，「他們都分到一杯羹，就是一個共犯結構。」陳良榕說業界人人都知道有蹊蹺，但能因此獲利，便無人站出來戳破謊言。

「過去一年有個神話，就是買特斯拉（Tesla）賺一百倍，太多人被這個洗腦，也想預測下一個特斯拉，但是，有多重因素啦，我想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大家，未來一年不會有這種出現。」陳良榕總結解讀科技新聞的關鍵就是少碰「冷門」題材，對不熟悉的議題多觀察、學習，投資時要更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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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天眼」滲透臺灣！「貼牌」陸製監視器遍布台灣街頭，隱私全都露？新科技越炫越好「賣」？資深記者教你破解科技新聞陷阱。專訪陳良榕（天下雜誌總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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