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享受刺激又渴望穩定關係?老夫老妻又擔憂失去熱情?曾深思愛是什麼,曾為愛糾結與犯錯,曾疑惑愛能長久嗎?「關係取向精神分析」權威 史帝芬.米契爾在《愛能長久嗎?》一書揭示愛的真實面貌,並更有智慧的去愛——唯有擁抱關係的不可預測與危險,才能一次次將其修復,真正讓愛長久。
文:《愛能長久嗎?擁抱愛情的不可預測,更有智慧地去愛》史帝芬.米契爾 著/三采文化
哈羅德(Harold)之所以來尋求心理治療的幫助,某種程度上是因為他的妻子再也無法忍受無性婚姻的狀態。他們僅在婚姻早期有過短暫的性生活。與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一樣,哈羅德的妻子也覺得自己有權享受滿足的性生活,因此兩人的婚姻陷入了困境。
哈羅德飽受妻子的指責,且責任感強烈。他深愛著妻子,想讓她快樂,並將滿足妻子視為婚姻中的義務,也因此為自己的無能而羞愧自責。然而,儘管初見時他曾被妻子吸引,如今卻感受不到對她的慾望。當哈羅德竭盡全力催促自己與妻子發生性行為時,他就會陽痿。他的性被隔離了起來,只能透過自慰來表達。他還會在自慰時沉浸於「人盡可夫的蕩婦」這類色情作品和性幻想中。
哈羅德是混血夫婦的獨子,一家人居住在倫敦郊區的偏僻之地。父母在童年時期都遭受過創傷性的經歷,認為自己與眾不同,且容易覺得被忽視、輕蔑,因此特別強調得體的舉止、儀表與禮貌。
哈羅德的父親在婚後逐漸染上酗酒的惡習,母親則日漸抑鬱。面對丈夫的萎靡,母親開始穿著挑逗性的衣服,似乎試圖吸引哈羅德的目光。母親還將大量的注意力投注在哈羅德身上,導致他對母親的情緒極為敏感,甚至身處不同房間時,也能感受到母親的抑鬱。
進入青少年時期後,哈羅德將越來越多的時間花在與朋友相處,在空間上遠離家人,內心卻始終未曾真正感受到歸屬感。他努力適應周圍環境,但總覺得自己只是個過客。他回憶起童年時唯一快樂的時光,是在星空下獨自散步或騎自行車,唯有這些時刻,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由。
比起與妻子做愛,哈羅德更期待自己「完成這個過程」的時刻。他發現享受與妻子性愛的道路極其困難,彷彿橫亙著一座需要付出極大努力才得以翻越的巨山。這樣的阻礙如此巨大,以至於他甚至連嘗試的念頭都被壓抑。多年來,他與妻子的性愛早已與自然而然的親密無關,反而成為一種費勁且沉重的負擔。
多年的臨床工作證實了一個普世觀點:性需要「化學反應」。這種來電的感覺不受意志控制,試圖用意志去控制它也是徒勞無功的。然而,對於哈羅德及許多處於長期關係中的人來說,這種來電的感覺雖然曾經存在,現在卻似乎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那座難以翻越的大山。然而,這種感覺是否仍隱匿在大山之後或之下?它是否仍然存在?
精神分析師的主要工作之一,便是讓來訪者對這種可能性產生興趣:其體驗世界的某些特徵,是否已經成為獲得快樂與滿足的強大阻礙,並且完全超出他們的控制,妨礙了他們的福祉?然而,這些特徵是否其實是他們自身的主觀建構?
在古希臘詩人荷馬(Homer)的史詩作品《奧德賽》(Odyssey)中,潘妮洛碧(Penelope)的故事生動地描繪了神經病症如何建構生活。她必須在織出一件衣服後才能再婚。白天時,她不停地編織,使追求者認為她對挑選新丈夫一事十分上心;但到了晚上,她又將編織好的部分拆掉,因為她希望失蹤的丈夫奧德修斯(Odysseus)最終能夠平安歸來。
我們每個人都會經歷「編織與拆解」的過程,但與潘妮洛碧不同的是,人們往往只覺察到自己縝密計劃的一部分——哈羅德只覺察到自己在攀登大山,卻忽略了自己同時也在無意識地建造這座大山。
我注意到,一旦哈羅德在自己與妻子之間築起這座大山,性慾的可能性便會消失殆盡。即使妻子依然是曾經吸引他的那個人,他如今所感受到的只剩那座山。我問他,如果他停止這些辛勤的努力,不再為山添高,會發生什麼事?於是,我引導他:「事實上,根本就沒有山。」除了他費心想像出的那座之外。
我請他思考,他是否真的想要這座耗費他心神的山存在?
在接下來的一次諮詢中,哈羅德報告說,他與妻子嘗試了一些性遊戲(彼時他正專注於心理分析,而非討論他的婚姻)。隨著對自身體驗的探索,我們發現,他在與妻子發生性行為時,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對方的感受、慾望和快樂上。
「如果不去顧慮她的需求,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感受與快樂中,會發生什麼?」我問道。
哈羅德覺得這是一個荒謬的問題,他覺得自己永遠無法做到。於是,我請他嘗試幻想,如果在妻子面前專注於自己的快樂,會有什麼感受?然而,光是這樣想像就讓他感到焦慮不安。他認為這會讓自己顯得極端自私、粗鄙、沒有愛心、不值得依靠、危險且極度粗野。
就像他還是個小男孩時,只能在散步或騎自行車時體驗到自己的快樂,或是只允許自己在自慰時感受到快樂——對哈羅德而言,快樂是一種孤獨的活動。我們發現,自慰之所以如此美妙,是因為它具有獨特的特點:它可能比任何其他活動都更沒有社會價值,沒有人會要求他去做這件事,因此他終於能夠純粹為了自己去做。
要在別人面前保持正派,就需要對他人的感受高度敏感;而允許自己享受快樂,則需要具備一種即使在他人面前也能保持內心獨立的能力——這對哈羅德來說極為困難。
哈羅德只允許自己在一類人面前沉溺於自己的快樂,即幻想中那些他能全然控制的女性。她們自身沒有任何需求,只有在這類幻想對象的陪伴下,他才能避免對自身行為的粗鄙批判,避免性慾對他人造成的傷害。最終,哈羅德發現,他對愛的對象沒有慾望,而對令他產生慾望的對象,也沒有能力去愛。
——本文摘自《愛能長久嗎?擁抱愛情的不可預測,更有智慧地去愛》史帝芬.米契爾 著/三采文化
【作者簡介】
影響最多精神分析師的當代權威、「關係取向精神分析」公認開創者——
史帝芬.米契爾(Stephen A. Mitchell)
知名精神分析學家、作家,精神分析領域的重要人物。在關係取向精神分析(relational psychoanalysis)和客體關係理論(object relations theory)方面皆做出了重大貢獻,對當代精神分析思維和臨床實踐產生了深遠影響,特別是對理解人類心理學的關係層面和治療過程有巨大貢獻。
曾擔任威廉.阿蘭森.懷特研究所(William Alanson White Institute)的訓練及督導分析師,並在紐約大學教授心理治療及精神分析博士後課程。他最重要的貢獻之一,是創辦了國際精神分析期刊〈精神分析對話〉(Psychoanalytic Dialogues),這份學術期刊影響深遠,也使他得以介紹「關係取向精神分析」給更多讀者。另著有包括《超越佛洛伊德:精神分析的歷史》在內的數本心理學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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