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智慧電網未來的市場,玖鼎電力公司董事長陳展鵠深具遠見的擘畫,帶領團隊熬過十年研發及市場混沌的局面,去(二○一八)年標下台電智慧電表七千具,今年再度拿下三.六萬具,約一.七億元的標案,營收上看二億元。值得注意的是,這是一款完全由國人設計、生產的智慧電表,技術出自於工研院的衍生團隊,未來還可銷售歐美、東南亞各國,替台灣爭光。
「電力市場存在很久,大概在五年前有很大的轉變」,以前的電力市場是賣方(供應端)市場,只要電力、電壓穩定、不斷電,買方(需求端)就會買單。但是在五年前(二○一四年)開始產生變化,因應環境和能源安全的需求,供應端開始受限,而需求端也因為擔心電力不夠用,開始意識到節約能源的重要,兩方開始有了交集,共同尋求解決的方法。
智慧電表媒合供需兩端 量入為出
台灣的電到底夠不夠用?陳展鵠說,就跟錢夠不夠用是一樣的問題,如果一直花用,當然不夠用,現在要換成另一種思維,「電當然夠用,看你怎麼用,如果量入為出,怎麼會不夠用?」智慧供電、智慧用電的概念開始擴散,而智慧供電、智慧用電最重要的架構即是智慧電網,智慧電網的核心就是智慧電表。
如同記帳,智慧電表主要的目的是提供需求端和供應端之間用電及發電的資訊,供電方要知道誰在用電、什麼時間用多少電,而需求端也要知道用了多少電,一旦發現電不夠用時就可以利用市場機制,讓使用端變小,而不是一味讓供應端變大,「台灣沒有本錢再蓋一座電廠」,能源污染對健康、對環境都是威脅,不只台灣,世界各國皆然。
要解決缺電的問題,最好的方式是以虛擬電廠取代實質電廠,「發一度電,是為了滿足這一度電的需求,但如果這一度電的需求消失,就不用發這一度電」,智慧電表在這個架構之下,價值就變得非常高,「砍掉人力抄表沒省多少錢,真正的用意是少蓋一、二個電廠,雖然補貼用戶驚人,但比起閒置設備的金額,真的少太多」。
工研院衍生技術團隊 搶下台電AMI標案
事實上,台灣全年的用電大概八千小時,用電高峰不會超過這一百小時,這短短一百小時,可以從智慧電表的資訊,以補貼或限用來解決使用端,如果從供應端加蓋電廠的思維來滿足這一百個小時,備載容量會不斷提高,則增加的七千九百個小時,就形成閒置設備,更是資源浪費。
全球發展智慧電網、智慧電表幾乎同時起步,台灣並沒有比較慢,原因是過去通訊技術不夠純熟,裝置費用、使用成本太高。二十年前,看見智慧電網為未來趨勢,工研院接受台電委託,開發智慧電表,經過五、六年研發實測,成功開發兩款最難的三相式電表,雖然通過台電的認證,但是台電卻遲遲未下單。
「不是產品有問題,而是台電覺得投資不符合效益」,陳展鵠說,當時台電花四、五千億元蓋核四,已經負債累累,要再花一千多億元投資智慧電表,電價又不能調漲,台電不知如何回收成本,五年前在政府政策壓力下,開始規劃智慧電表時程,市場才漸漸成熟。
工研院研發出兩款台電指定的三相式電表,但是市場還沒打開,國內廠商又無法承接技術的情況下,為了研發新一代的技術,陳展鵠便率領研發團隊,二○○五年從工研院衍生出玖鼎電力資訊公司。可以說,玖鼎在成立時,就已經有很扎實的技術實力,到今日,研發團隊仍是當初成立的班底,這讓陳展鵠相當驕傲,更是玖鼎電力今日能成功搶下台電AMI(Advance Metering Infrastructure,智慧電表系統)標案的原因之一。
二維並進 提高技術含金量
玖鼎成立初期,智慧電表市場未見明朗,陳展鵠便轉個方向,先從工商電表著手。他坦言,智慧電表要求的規格及可靠度非常高,玖鼎當時沒有足夠的業績說服台電玖鼎有能力接下標案。再者,台電對於智慧電表的開發時程一直延宕,因此決定從門檻較低的工商電表著手,除了有立即性的營收之外,最主要透過工商電表(配電盤用表、集合式電表)鍛鍊智慧電表研發及技術實力。 「我們一代一代的改良,包括功能完整性、產品可靠度及耐受度,經過十年的磨練,技術實力臻於成熟,剛好台電對智慧電表看法漸漸明朗,才開始將全部心力投入智慧電表量產。」
玖鼎的研發隨著市場發展,可分為前後兩個時期:二○○五至二○一五年,台電智慧電表市場未明朗,以發展工商用電表為主軸,小部分研發歐規、美規智慧電表,二○一五年台電公布智慧電表計畫,工商用電表及智慧電表雙軸並進,乃將研發資源轉進台電AMI智慧電表。
玖鼎電力是少數擁有工商電表及智慧電表的公司,陳展鵠說,初期是以工商電表的利潤投資智慧電表的研發,待智慧電表營收起飛後,會倒過來,將工商電表的市場逐步擴大到海外,他以「二維並進」思維架構玖鼎的營運,縱軸代表的是技術能量的成熟,橫軸兩端分別代表工商電表及智慧電表(見附圖),當技術能量往上拉,相對橫軸電表的市場範圍也會隨之擴大,同樣,橫軸亦可代表亞洲市場及歐洲市場,技術越高,橫軸開度越大,則市場滲透率越高。
歐規、美規綜合體 全球唯一
經過十多年的發展,玖鼎工商電表已站穩台灣市場,國內大廠包含中油、中鋼、台塑等皆為其客戶,成立第七年即損益兩平,公司的初期策略是用工商電表支撐智慧電表,每年投入數千萬研發經費在優化產品及技術,專注開發歐規及美規的電表,因此,當台電發表自有規格時,玖鼎已累積十足的技術實力,能迅速應變台電AMI的需求,在最短時間內推出新品。
陳展鵠說,台電AMI規格全球獨一無二,因應未來5G的發展及通訊技術不斷更新,決議把通訊設計和電表設計分開,前者以歐規為主,後者則採用美規,台電AMI正好是歐規、美規的綜合體,剛好符合玖鼎初期的研發方向,產品順利取得台電測試認證,去年標下台電七千具電表,今年再度拿下三.六萬具電表,整體營收上看二億元,目前已完成量產。
儲能、備援及預警維修… 未來發展多元
「未來能源管理會越來越細,智慧電表會用在每一個地方」,陳展鵠說,不只是家用、工商業用電表,大者電力事業基礎設施,如電塔、電桿、變壓器等,小到教室冷氣自動開關,都可以看見智慧電表的應用場域,進一步說,「電力會分等級,就跟買威士忌Whisky、汽車一樣」,不同等級、不同時間的電力會有不同的價格,譬如說,開刀房電力是class 1,其他病房或醫務空間為class 2,還有儲能、備援及預警維修等管理層面,這些都是未來玖鼎可發展的機會。
陳展鵠帶人帶心,講求忠誠度,研發團隊成員始終沒變,公司內部員工流動率極低,「我不一定要用最聰明的人,但一定要用最有忠誠的人」,因為沒有忠誠,等於幫別人練人才,管理公司以人為中心,強調適材適用,並開放讓員工認股,共享玖鼎的獲利,公司最大的股東不超過兩成,股權分散,玖鼎的經營不會受到大股東介入而改變方向,所有同仁在裡面共榮共存,齊心為能源市場效力打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