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居台北市酒吧一級戰區,隨手在Google地圖上以「酒吧」為關鍵字搜尋,不誇張,方圓500公尺內跳出20個標記,如WA-SHU和酒、浮侍Ukitsu Bar、Bar Mood Taipei 吧沐、OAK、Karen、East End、下課 Bar Shock、故意goodin、MADE Taipei、To Infinity & Beyond等,雞尾酒吧、餐酒館和啤酒館兼有,還未納入居酒屋,可說是「族繁不及備載」(笑)。每每路過這些酒吧,或大門緊閉,或燈光詭譎幽暗,都透露著一股神秘氣氛,又或者外圍聚集著時尚都會男女恣意談笑,在在顯示酒吧真是一門好生意。
不過台灣並沒有酒吧文化——這句話或許說得太過武斷,應該是說,台灣沒有類似歐美地區的酒吧文化。前些時候一位旅居加拿大的朋友返台,與我相約見面,我在住家附近找了間咖啡館與他閒聊。沒錯,即便酒吧密度超高,但與人見面聊天談事,我仍然選擇咖啡館,從來沒想過找一間酒吧坐下來,招手來一支或一個pint的啤酒。我相信我不是特例,一方面台灣酒吧的密度再怎麼密,也不像歐美地區那麼高,二來「喝酒」在一般人的印象裡並非正經好事,尤其在大白天若口吐酒氣或醺紅了臉,很容易被畫上「酒鬼」的等號。
威士忌名列六大基酒之一 想純飲得尋覓收藏豐富的酒吧
這就是為什麼餐廳、酒吧、酒店或夜店充斥著酒客,總讓人以為酒都消耗在這些場合,但台灣人還是習慣買酒回家喝的原因。根據統計,台灣不同通路的烈酒銷售量,以菸酒專賣店、量販店、大賣場、超市、百貨等日間/非即飲通路占比最大,高達60%或甚至70%,剩下的30%、40%則屬於夜間/即飲通路,而在所有的進口烈酒中,威士忌強占首位多年。不過威士忌雖然名列酒吧「六大基酒」之一,但調酒使用的多是較為便宜的無年份或低年份蘇格蘭威士忌,又或者是調和式以及美國、愛爾蘭威士忌,高年份或特殊的單一麥芽威士忌,由於單價較高,多以純飲為主,或加上一顆晶瑩剔透的冰球來提升視覺、聽覺的享受。
由於價格及利潤因素,一般酒吧提供的純飲品項不會太多,酒友們若一心想快速累積威士忌品飲經驗,必須尋覓庫藏豐富,又以銷售單杯為主的威士忌酒吧。類似的酒吧在台北並不少,例如許多酒友熟知的後院、小後苑、麥村、噶瑪蘭酒吧、劑院、崎白湯屋、交易吧、威士忌樂園、台北高地人小酒館等,不過離開台北便顯得稀有,如基隆艾克猴、宜蘭威佬威士忌會所、竹北AK168、台中ISMAN、嘉義O'my bar、台南威夢旅人、高雄上善若水、醉俠等等。當然,全台灣的威士忌酒吧不會只有以上這幾間,但我所知有限,喜愛威士忌的朋友可以四處蒐獵。
到酒吧喝單杯威士忌的好處是什麼?
為什麼想去酒吧喝單杯威士忌呢?很簡單,威士忌的品項實在太多了。就以我們較為熟悉的蘇格蘭威士忌為例,蒸餾年份可上推至1960或甚至1950年代,在這上下6、70年間,熟成酒齡、使用的橡木桶種類和尺寸、裝瓶酒精度、裝瓶數量與批次差異,加上各式各樣的單一桶,每間酒廠還可能針對不同地區、國家裝出不同的產品,以及越來越多的裝瓶商(IB)來競爭,想想看,這種種條件相互加乘可產生出多少品項?而且這只是蘇格蘭威士忌,若考慮全球各地的蒸餾廠,我舉兩個例子,法國大叔Serge應該是發表最多品飲紀錄的個人,他創立的Whiskyfun網站,便羅列了超過2萬種的酒款;至於收集了最多品項的網站Whiskybase,由於是來自全球各地威士忌愛好者的自由撰述,在我寫稿時查詢了一下,已累積24萬7千多筆資料。
就因為品項過多過廣,先不講荷包是否允許,單單要蒐羅這麼多的酒款,窮盡畢生之力也完全不可能,只得努力參加品酒會、酒展,或藉助同好的分享,或是-沒錯-威士忌酒吧。我得承認,上述的酒吧我只造訪其中約2分之1,不過每一間酒吧陳列的酒款少說4、500種,多則上千,且仍持續增加中,面對整座酒牆和玲瑯滿目的酒款,除了頓生「酒國英雄/雌當如是也」的感慨之外,接下來的大問題是:該從何著手?
初學者建議跟調酒師交流取得合適建議
我曾在我的YT頻道《威士忌鎮長》中,與AK148店長聊起這個話題,也曾在我的Podcast頻道《酒徒之聲》中,詢問過後院/小後苑的營運經理。從經營者的角度看,bartender必須擁有察言觀色的能力,針對有選擇障礙的消費者,藉由幾句簡單的問答來快速掌握他/她的飲酒習慣,而後再協助推薦。因此消費者踏入酒吧大門,若非早已打聽清楚酒吧裡有哪幾款非喝不可的酒,或十分了解自己的喜好,不妨多跟bartender聊聊,便可依據風味喜好,如波本雪莉等橡木桶桶型、花果滋味或煙燻泥煤,或依據產國產區,如蘇格蘭、日本、愛爾蘭、台灣,或簡單明瞭的依據價格、年份,由bartender挑出幾款酒來選擇。至於已經擁有豐富品飲經驗的消費者,不妨跳出舒適圈,試試某些自己從未嘗試的酒款,或是由不同的裝瓶商所推出的特殊裝瓶,來擴充自己的風味譜,不僅充滿冒險的樂趣,也可能得到意外的驚喜。
以單杯品嚐酒吧專屬包桶 擴充風味圖譜
如今許多酒吧都有自己的專屬包桶,既然掛著酒吧招牌,當然不可不試。假如荷包裡的銀彈夠充分,那麼某些特殊年分款、30、40年的老酒、關廠絕版珍稀,或市售價飆漲上天的酒,因為一整瓶買不起,風險也高,不如在酒吧點杯單杯來增廣見識。講到價格,確實,酒吧裡的單杯絕對比自己購買還要貴,而且貴上不只1倍,這個話題我也曾和麥村的老闆聊過。麥村是一間相當特殊的威士忌酒吧,全店採開架式,每瓶酒的瓶底都貼著單杯價格標籤,一目了然,童叟無欺。但提到價格老闆就有些無奈,雖然店裡的酒大多是股東們多年的收藏,可所有經營的開銷都無法避免,自己兼管廚房總還要有些利潤吧?消費者嘀咕售價、換算CP值,難道要做賠本生意?
最後,身居台北市酒吧一級戰區的我必須提醒酒吧經營者,由於酒吧通常開在巷弄,且營業到凌晨1、2點,正是上班族熟睡的時間,但消費者時常站在門外抽菸聊天,散夥時大聲說掰掰。這些酒客可能不知,靜夜裡聲音不僅響亮,而且會往上傳,高頻的笑聲尤其刺耳,加上隔天清晨菸蒂遍地散落,酒吧成為居民不折不扣的嫌惡店。其實改善並不難,例如不忘叮囑聊天的酒客保持靜音,門外務必加設菸灰缸,否則時時招來派出所警員上門關切,對酒吧經營絕非好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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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過量,有礙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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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稿編輯:童儀展、林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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