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sel 2025 春夏系列大秀於日前圓滿落幕，而在時裝秀開始前，我們也抓住機會到位於 Stendhal 大街的辦公室中，要來與 Glenn Martens 進行一場訪談。我坐在入口處的皮沙發上，10 幾位模特兒和品牌員工們從我眼前經過，他們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外賣，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去年二月，我也是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等待公關人員來接我，而一群工作人員正忙碌地穿梭在 1 樓和 2 樓的樓梯間。究竟這次有什麼不同呢？一位公關人員在 Diesel 總部旁的咖啡廳幫我倒咖啡時說道：「Glenn 非常放鬆。」我們遲到了幾分鐘，但在喝完當天的第五杯咖啡後，我們已經準備好搭電梯上去一間大房間，那裡有一大群人正忙著為這場大秀進行最後的修飾。Glenn Martens 就站在房間的角落，戴著棒球帽，露出一頭短髮，神情十分放鬆。
在房間裡走動參觀時，Glenn 對我說：「我真的很高興，90% 的系列在第一天就抵達了，這改變了一切。通常在時裝秀的前一天，才會有一輛載滿衣服的卡車抵達。」這是多年來 Diesel 首次決定將米蘭時裝週的日期排到最後，讓同集團品牌 Marni 先大放異彩，同時也給了 Glenn 多一點時間。Glenn 表示：「也許這次我們稍微更有條理一些。時尚是一個由多人組成的過程。如果有人稍微延遲，就會影響到整體。但這次我們很幸運，連 Renzo 也很高興。我跟他說：『好好享受！也許下次情況會有所不同。』」可以看得出來這次他很放鬆。
在我們移動至房間掛滿衣服的另一側，這位設計師繼續說道：「這一系列有點像重置的概念。我想提醒大家我們是誰，以及我們為什麼在這裡：因為 Diesel 中的 D 也代表著牛仔布。我們所做的事是如此令人印象深刻，以至於有些人會忘記我們的起點。顯然牛仔布是 Glenn Martens 的熱情所在。在他上任 Diesel 創意總監一職的 4 年間，他糾正我：「下個月才滿 4 年」，這位比利時設計師已經證明他處理牛仔布的驚人天賦。在採訪過後有人告訴我：「他是一位牛仔布設計師。」想必 Renzo Rosso 選擇他擔任品牌的創意總監自然有他的原因。
「我們在牛仔布方面做得非常出色。我們生產的產品中有 57% 來自再生材料，而 3 年前僅有 3%。」就連這次時裝秀的佈景都是採用牛仔布製成。Glenn 向我透露：「它們都是廢棄布料，看起來有點像火星。」隨後他焦慮地問我：「這篇採訪是在時裝秀後才發布，對嗎？」在秀台上有一套造型非常接近佈景的渲染效果，像是漫威漫畫中由樹根和灌木製成的「沼澤怪客」服裝，只不過這套服裝是完全由牛仔布製成。
「這系列有 80% 的造型中都出現了它。例如，這就是牛仔布！」Glenn 一邊和我說話，一邊拿起一件經處理的外套。「它可能看起來像一件優雅的外套，但實際上卻與眾不同。儘管這一系列相比之前較為成熟，但我們仍希望保有品牌的靈魂，讓人們在穿著這些衣服時可以隨心所欲地享受，無須考慮太多。你可以喝得酩酊大醉、醉倒在地，即使把外套扔在地上也無所謂。」他邊說邊拿起一件刻意破壞的外套。
我告訴他：「這是許多時尚人士的頭號焦慮。」他回答：「對我來說更是如此。」同時指給我看他襯衫鈕扣上垂下來的線。我們繼續往前走，Glenn 繼續向我解釋每件衣服的材質和製作過程，彷彿一位米其林廚師正在介紹他的招牌拿手菜。我不禁想，他是如何在歷經 4 年後還保有這樣的熱情。畢竟在時尚界，人們很容易感到厭倦，尤其是在如此緊湊的工作節奏下，4 年感覺起來可能像 10 年一樣漫長。
他指著這一系列說道：「我們成長了很多，但我覺得我才剛開始。我仍然保持著同樣的熱情。我的意思是，看看我們都做了些什麼！有時我看著我們的衣服，就會想著『天哪，我們是怎麼做到的？』」而 Glenn 會有這樣的感覺也不意外，尤其這一系列中有一件帶有 6 公尺長流蘇的外套，透過激光切割製成。「這是一件獨特的作品，每一部分都是相連的，你必須像圍巾一樣穿上它才能保持立體感。我們並沒有打算出售這件作品，有時做某些事就是為了好玩。」就連時裝秀本身也很好玩，模特兒們一個個穿過牛仔布沙丘，背景則傳來機器人的聲音重複說道：「Diesel 就是牛仔布。」
對於 Diesel 來說，牛仔布並非只能以一種形式表現。在這一系列中，我們看到了所以變化的可能性：有剪裁合身的優雅牛仔布，瘋狂的牛仔布、邋遢的牛仔布，也有寬鬆的、平整的和經破壞的末日風格。在其中一個造型中，有好幾件 T-Shirt 被重新縫合在一起，呈現出「科學怪人」的塑料效果。在這些被縫合於一體的 T-Shirt 中有一件事維琴察足球隊的比賽服，也是 Diesel 歷史中的一部分。
當時裝秀結束 Glenn Martens 走上秀台時，觀眾們給予了最熱烈的掌聲。在我身後，數百名觀眾站著觀賞整場秀，這是 Diesel 團隊為了滿足粉絲需求，特地設置的站席。公關人員告訴我：「其實我們沒有預料到會有站席。但我們又怎麼能對一群願意為了見到他們最喜歡的設計師而前往米蘭時裝週的紛絲們說不呢？」幾週前，Glenn Martens 剛剛告別了由他擔任創意總監長達 11 年之久的法國品牌 Y/Project，他稱之為一場盛大的告別派對：「團隊邀請了所有曾經與我們共事過的人。在生活中，時不時你會需要換換環境。」
近期，有人猜測 Glenn Martens 會接任 Maison Margiela，也有人希望他能同時掌舵兩個品牌。不過，目前 Glenn 並沒有打算離開他所創立的品牌。他說：「每天都有傳言說我會去某個品牌。之前是 Dior，但他們從未聯繫過我。還有 Chanel，但那是我和 Jacquemus 之間的競爭。夏天之前是 Balenciaga。Margiela 是我們家族的一員。暫時我很高興能留在這裡，和這個美好的團隊一起打拼。」雖然大家對 Glenn 的未來有很多想像，但 Glenn 卻仍在回顧 Diesel 的過去，透過這場大秀重新定義牛仔布對品牌的意義。在與我道別前，他說：「我會在這裡再待幾個小時，一直到半夜後我會回家，喝一杯酒，稍微放鬆一下。但現在我必須檢查所有的高跟鞋。」
延伸閱讀
本文改自：《GQ》義大利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