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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SARS生還者:我很倒楣 也很幸福

三立新聞網

更新於 2020年01月26日09:29 • 發布於 2020年01月26日09:29

記者陳弋/台北報導

武漢肺炎(2019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擴散,中國大陸確診和死亡人數仍在上升,已有醫護人員不幸殉職。類似的場景其實也發生在17年前的台灣,當年SARS擴散初期,許多在前線作戰的醫護人員紛紛染病殉職,少數倖存的至今餘悸猶存。一名馮姓資深護理師首度發聲,對《三立新聞網》述說染煞被隔離的身心煎熬,她坦言自己很倒楣,但也因此感受到幸福。

▲回首17年前染煞驚魂,馮護理師(右)餘悸猶存。(圖/馮姓護理師提供)

「當時是去支援台北市某家SARS的專責醫院,照顧6到8位病人,疑似是被和平的護士傳染的。我一開始是發燒,大概都是40度左右,住院之後開始有點咳嗽、腹瀉、皮下有出血點、牙齦出血、陰道出血有分泌物、流鼻血……」馮護理師回憶,2003年她被分派到疫情最前線,照顧多位SARS病患,沒想到在防護作足的狀態下照樣中鏢,開啟了她護理生涯最驚險的旅程。

5月的天氣已經轉為濕熱,專門照護SARS病人的醫院卻不敢開空調,只怕加速病毒在院內散播。馮護理師說,由於病患數量有點多,負壓隔離病房根本不夠住,只能集中強制隔離。醫護人員要穿2件隔離衣,一整天下來裡面根本全濕,而且上廁所非常不方便,導致很多人不敢喝水。孰料更慘的在後頭,首次支援的隔天她就發燒了,「潛伏期應該只有1、2天」。

▲當年25歲的馮護理師住在隔離病房對抗SARS。(圖/馮姓護理師提供)

「發燒時全身寒顫停不下來,起初和一般發燒感覺差不多,但後來變得很不對勁,開始躺在病床上發抖,抖到整張床都在搖……發病的時候也很喘。」SARS病毒有多兇狠,病程有多快,相信全台灣沒有多少人親身經歷過。馮護理師透露,她從照護者變成疑似病患的第一天,僅抽血報告顯示異常,血小板、白血球偏低,X光都還正常;到了隔天,一心盼望能排除染病,因此又照了一張X光,發現事態嚴重,肺部已經遭到浸潤(指人體組織遭異常細胞入侵或出現了正常情況下不應出現的機體細胞,以及某些病變組織向周圍擴展的現象)。

之前身為照顧SARS患者的護理師,總是看到病人情緒消沉,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希望,這下子換她體會同樣的心境了。馮護理師住院當天剛好是母親節,她想起昔日和家人相處的種種,同時擔心自己是否還有機會走出醫院,不禁悲從中來,之後每天以淚洗面,只覺得「對不起家人」。

▲馮護理師坦言,躺在隔離病房,全世界彷彿剩下自己羸弱的身體和無情的病毒,身心煎熬難以言表。(圖/馮姓護理師提供)

馮護理師提到,繭居隔離病房,甚麼事也做不了,只能面對自己孱弱的身體和時退時進的病毒,有一次發燒、狂吐昏倒在廁所,冷醒後發現自己沒穿衣服躺在地上。住在隔離病房的感覺很不好,幽閉的環境下整整1個月看不到正常人,加上病房沒有電話、電視,她只能靠著手機聯絡幾位重要親友,傾訴和病魔鏖戰的心路歷程,一解相思之苦。後果就是當月手機費高達7000元,但能夠活著去繳手機費,無論再貴都甘之如飴。

馮護理師自認幸運,在SARS疫情肆虐的晚期染病,加上醫院設備不錯、處置得宜,動用第四代抗生素、免疫球蛋白、高劑量類固醇等治療多管齊下,過程中雖一度發病--高燒、狂吐、暈厥--但最後成功逼退死神。

「一想到可以再見到家人,就一直流眼淚!」短短的1個月度日如年,回到最熟悉不過的街道竟覺恍如隔世,馮護理師回憶,出院那天,救護車把她放在巷口,讓她自己走進去,因為戴著N95還拎了一袋以感染垃圾袋包裹的行李,所以遇到母親時只能裝作不認識,深怕被鄰居察覺,會引起無謂的恐慌。直到走進家門,全家人才放聲大哭。馮護理師說,可能是封閉在醫院太久,出院時看到有人靠近還是會害怕,即使回到家也不太敢靠近家人,每天晚上等家人睡了,就拿漂白水狂噴,「還好身邊的人都很好,不會排斥我」。

▲當時政府頒發一筆35萬元獎金和獎牌,表彰她的防疫貢獻。(圖/馮姓護理師提供)

馮護理師回憶,戰勝SARS留給她的後遺症是支氣管擴張症,出院後得定期追蹤肺功能,而且平常痰會比較多,有時候感冒容易咳血,但至少沒有帶來更多後遺症,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當時政府頒給她一筆35萬元獎金和一面「金牌」,表彰她戍守防疫最前線並且歷劫重生。最後她留下那面獎牌,決定一輩子紀念這場戰「疫」,至於錢,「都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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