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血球（Red blood cell，簡稱 RBC）是血液中數量最多的血球，在人體的主要任務是將氧氣運送至身體各角落，供器官組織新陳代謝所需，並將二氧化碳帶至肺臟排出體外。近年來，歐美各國有多家生技公司如 Erytech、Erydel、Rubius Therapeutics 等，積極開發以紅血球擔任運送藥物的載具，使紅血球搖身一變成為用於治療癌症等疾病的「紅色殺手細胞」。
紅血球適合發展成為藥物載具的性質
紅血球在骨髓發育完成後會進入血液循環執行任務，正常情形下約可活 120 天（註）。由於紅血球數量龐大，可由病患血液分離取得，且不會有排斥問題，又能保護藥物延長藥效，只要血管觸及之處都能抵達。早在 1970 年代就有科學家進行利用紅血球攜帶藥物的嘗試，但往後數十年進展有限，堅持不懈繼續研究的科學家寥寥可數，但近十年來許多關鍵技術一一突破後，情勢有了轉變。
發展紅血球藥物的知名公司
Erytech 公司是這個領域的佼佼者，2004 年成立於法國里昂，是歐洲生技類公司在 2017 年度首次公開募股（IPO）時募集資金最龐大的公司，募集金額高達 1 億 2,200 萬歐元。
Erytech 的研究人員會先由病患血液收集自己的紅血球，進行特殊處理後將抗癌藥物（或其他藥物）填裝進紅血球內再注射回病患身體，藉此提高藥物的有效性，同時減少有害副作用。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強森綜合癌症中心（Jonsson Comprehensive Cancer Center）醫學和分子藥理學系（Department of Molecular and Medical Pharmacology）的凱優斯拉杜（Caius Radu）教授表示，這項抗癌策略是有價值的，如果證明有效和安全性，將具廣泛的應用性。
以紅血球藥物對抗癌症
Erytech 進展最快的計畫是使用紅血球攜帶「天門冬醯胺酶」（asparaginase）。此酵素能將血液中的「天門冬醯胺」（asparagine）消耗殆盡，使癌細胞得不到適量補充。由於有些癌細胞（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不能自行能合成天門冬醯胺以供蛋白合成使用，若無法從環境吸收足夠的天門冬醯胺，生長必會受影響而發揮抗癌效果。
將天門冬醯胺酶裝填進紅血球內能大幅降低對病患造成的副作用。因為天門冬醯胺酶是利用微生物生產，當直接注射進人體時有可能引發免疫反應而導致疼痛、腫脹，嚴重時可能引起休克；此外天門冬醯胺酶會破壞肝臟維持血液凝血的平衡而引發血栓。已知天門冬醯胺酶在未成年病患的副作用較小，但成人的耐受性則低許多，Erytech 發展的該新藥即希望造福更多成人急性淋巴性白血病病患。
另一方面，將天門冬醯胺酶包裹在紅血球內可提供該藥物蛋白一層保護機制，延長在病患體內作用的時間，進而減少病患用藥的次數。若是直接注射未加以包裹的天門冬醯胺酶，每個月需要注射 8 次；注射包裹在紅血球內的天門冬醯胺酶，每個月僅需注射 2 次。
初步實驗證明有一定效果
臨床試驗結果證實，Erytech 研發的藥物，的確對急性淋巴性白血病具良好療效，藥物安全性也優異，但由於美國及歐洲的醫藥監管機關仍對該藥物有疑慮，且急性淋巴性白血病的市場規模較小，Erytech 決定停止針對急性淋巴性白血病的進一步臨床開發，將騰出的資源用於其他癌症應用開發。
前年 Erytech 在胰腺癌的第二期試驗取得相當令人振奮的結果，胰臟癌是非常致命的癌症，擴散迅速且治療後極大可能復發。在試驗中，Erytech 的紅血球藥物治療顯示可將死亡風險降低 43%。2019 年 5 月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接受 Erytech 應用紅血球裝載天門冬醯胺酶，用於第二線治療胰臟癌病患的第三期臨床試驗申請。此臨床試驗預計將在歐洲和美國 120 多個醫學中心，招募約 500 名患有轉移性胰臟癌的患者。試驗將於 2019 年 9 月在西班牙招募患者，預計第一個參加試驗的美國患者將在 2019 年第三季加入。除了胰臟癌，Erytech 還將啟動針對乳癌治療的臨床試驗。
其他發展紅血球藥物的公司
Erytech 並不是唯一使用紅血球增加藥物藥效及安全性的公司，全球至少還有另外兩家利用紅血球研發藥物的生技公司。例如美國 Rubius Therapeutics 公司，開發一種以幹細胞產生紅血球的藥物平台，成立於 2013 年，已成功募集 2 億 2,000 萬美元資金，即將開始臨床試驗治療罕見疾病「苯丙酮尿症」（phenylketonuria，PKU）的療效。義大利 Erydel 公司也是使用病患自身紅血球包裹藥物，但與 Erytech 不同之處是，同時開發自動化藥物裝填儀器，因此紅血球分離、藥物裝填都在病床旁進行，相信能縮短治療耗費的時間。
註：衰老的紅血球會在脾臟、肝臟等處被巨噬細胞吞噬清除。
Engineering Red Blood Cells to Fight the Most Severe Cancers
Erythrocytes as carriers for drug delivery in blood transfusion and beyond
（首圖來源：shutterstoc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