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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55

焦點導演:加斯帕諾埃。你的電影到底是要逼死誰?

台北金馬影展

發布於 2018年11月02日03:21 • 文/但唐謨

挑戰電影觀眾,是很多導演喜愛的把戲,達成此目的方法甚多,例如難忍的超長鏡頭,大膽禁忌的題材,離經叛道的道德觀,或者2000 年後歐洲電影流行的露點性愛,以誇張的視覺激起觀眾「不大舒服」或者「不大習慣」的情緒。視覺上的駭人(情色暴力)並不特別,流行/低俗文化中很多。然而能夠把此質地延伸到電影藝術領域的作者,大概只有大衛林區(David Lynch),以及法國導演加斯帕諾埃(Gaspar Noé)

如果要有一個字眼來形容加斯帕諾埃的電影,那就是「驚世駭俗」了。過去二十多年間他只拍了五部長片,他的作品中似乎不注重道德教訓、社會批判等世俗之物,每部作品之間的主題也各不相關連(除了都是在描寫「壞掉的人生」);但是他的電影,必定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彷彿是衝著觀眾而來,而觀眾看電影之後的驚駭反應,反倒是他的作品最中心的內涵。

加斯帕諾埃的第一部長片《I Stand Alone》,以法國電影的黑色古典風格,描寫一個魯蛇的一生,片中短而狠的暴力場面,只是牛刀小試;他的第二部作品《不可逆轉》(Irreversible)則打開了全世界的眼界,美國另類導演約翰華特斯(John Waters)於2006 年為酷兒頻道〈here!〉策劃的電影欣賞影集《把你搞壞的電影》(John Waters Presents Movies That Will Corrupt You)中,就選入了這部他個人也非常喜愛的《不可逆轉》。

《不可逆轉》的內容以及視覺都嚇壞了正襟危坐的藝術電影觀眾,即使見過很多世面,看過許多怪片的電影咖,也被這片搞到心神不寧。《不可逆轉》的故事只是個簡單的復仇故事:一個男子想幹掉強暴他女人的惡棍。加斯帕諾埃彷彿只選取這事件中最噁心暴力不堪的部分來呈現,狂亂的鏡頭,強暴的長鏡頭,心神紛擾的感覺,讓觀眾不再覺得電影院是個安全之地。

約翰華特斯曾指出「驚嚇值」(shock value)的藝術呈現理念。「驚嚇值」的文本會引起恐懼,噁心、驚嚇、不安等「負面情緒」,我們偶爾也需要此負面情緒作為一種解放或紓壓。電影中的「驚嚇值」通常只是當做調味料蜻蜓點水,如果一部電影從頭到尾都如此重口味,那就是真正的挑戰與顛覆,約翰華特斯與加斯帕諾埃,都是此道中人。

加斯帕諾埃的第三部電影《嗑到荼蘼》(Enter the Void)以第一人稱視角,審視一個年輕毒販的死亡,死後的人間,以及過去回憶。這「第一人」即是主人翁的靈魂,也是整部片畫面視角,隨著擺脫軀殼的靈魂,放縱而狂野地暴走於藥物世界,天地之間。鏡頭飛來飛去,甚至進入陰道內部觀看插入的大特寫,整部片彷彿哲理豐富,但是依舊在挑戰觀眾,挑戰電影美學。他的第四部作品《性本愛》(Love),「基本上」是一部關於愛情的文藝片,雖然視覺上比較「平靜」,而加斯帕諾埃這一次要挑戰的,是近代歐洲電影的露第三點傳統。真槍實彈的性愛「奇觀」(spectacle)躍升為整部片的最高準則。綜觀電影史,多少作者絞盡腦汁呈現性愛,《性本愛》中的奇觀加上3D擬真,可說是在「性」的呈現(讓觀眾感覺到「性」),最大可能的努力。

電影觀眾和加斯帕諾埃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觀眾大喊受不了,卻偷偷期待他的下一道菜;而他則反嗆,你以為我只有這點能耐嗎?對於加斯帕諾埃,即使走到了極限,永遠還會有另一個空間可以突破,創造新極限。2018 年的新作《高潮》(Climax)正是他開發出的新極限,這部片乍看是個歌舞青春,一群孩子在排舞,動作一個比一個奇怪,然後越來越不對勁,有人下了藥,排練場變成了人間煉獄,小孩子被反鎖在有蟑螂亂飛的洗手間大叫救命。歌舞電影,從來沒有這麼讓人坐立不安。

看加斯帕諾埃的電影,是一種心神紛擾(disturbing)電影過程,這類感官較常出現在恐怖電影中;而加斯帕諾埃則把這份屬於超現實的經驗,落實到活生生的你我周遭。看他的片,真想大喊:你到底是要逼死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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